“这是怎么了?”薛夫人忙问道。
“母亲!祖母她...去了!”宝铉哭道。
顿时侯府一片混乱!
待平息了些,二人合计了一番,别无他法。既然薛天相已去请旨,也只有将一应行李尽快收拾了。
薛天相回到府中,就见车马已尽是齐备了,薛蟠已在马上,薛夫人与宝铉也已在马车上,正有丫头抱了大把的软枕来铺在马车里。叹息一声,换下朝服,便策马启程。
薛家众人日夜兼程,竟是只用了十日,便回到了金陵。
因两地相隔甚远,待一行人回到金陵,已是薛太夫人五七。
三日大敛、四日成服;头七设木主焚纸钱,延请和尚诵经;二七请道士还受生经;三七、四七为“散七”,需请外甥、侄辈来主持。薛天相一行人赶到正是五七,因薛太夫人只得了薛天相这一个儿子,便从薛家宗族中寻了个出嫁的侄女来主持。
“母亲!儿来迟了!”薛天相哭倒在灵前。
后头跟着的宝铉和薛夫人也是不住的抹眼泪,便是薛蟠,也是红了眼眶。
六七由女儿备酒饭,无女则由侄女;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后,出殡。
“百官亲丧祭礼以其子品级,子视父母,命妇视夫同”因薛天相是超品的侯爵,薛太夫人的葬礼办的极为隆重。又有宫中赐下赏来,也算体面。更有圣旨颁下,一等侯薛天相,忠君爱国,侍母甚孝,特旨封为忠孝公。待丧事料理妥当,即回京守孝。
薛府中正忙乱着。因往后定居京城,薛天相将薛府托给了堂弟薛天机。京中的宅子到底是赏赐下来的,若有什么不妥当,一句话也就收回了,好歹得在金陵留个落脚的地儿。原本薛天相与薛夫人不在,王氏一人独大,兼着宝钗在一旁打点着,很是得意了几天。现下薛夫人回来了,再多的不甘也只得将管家之事撂开了手。
宝铉懒得搭理这些事,只在府中遍寻修心不见,便命人唤了薛成家的来问。这薛家的管家叫薛成,因世代在薛家伺候,忠心耿耿,便赏了薛姓以示体面。这薛成的长子薛安,便是修心的丈夫了。
“回郡主娘娘的话,修心已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怎么回事?”宝铉疑惑,修心向来忠心太夫人,即便出嫁后也是时时伺候在太夫人身旁。怎么太夫人刚过身,她便不在府中?
“回郡主娘娘的话,先头太夫人病重时,王太太发了话,说是修心不敬太夫人,将人打发了出去。”薛成家的抹泪道。修心是她大儿媳,被逐出府,她自然是心疼的。
“她算哪个份位上的,连太夫人的人也敢打发!”宝铉怒道,缓和了下,又对薛成家的说,“你也不必句句的‘回郡主娘娘的话’,听得头疼。单称‘郡主’便好。你去立马儿叫了修心来,我有事问她。”
“是,郡主。”薛成家的欢天喜地的去叫修心了。
宝铉心中总觉得事有蹊跷。薛太夫人重病,满府上下最最忠心薛太夫人的修心居然被打发出府,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修心对薛太夫人不敬...说出来根本没人相信!这必是王氏的借口。这王氏急急的要打发了修心,究竟所为何事?
不多时,修心便来了。门房见了倒也不拦,薛管家一家在薛府本就人缘极好,修心被逐,满府的下人虽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是不平。眼见着侯爷、夫人、世子和郡主都回来了,想也知道终于是有人给修心做主了!
“郡主!”修心一见到宝铉便跪倒在地,“郡主可回来了!郡主不在修心不敢和任何人说,太夫人...太夫人是叫王太太给害死的!”
“什么!”
待薛天相和薛夫人得了消息赶来,修心这才开始说起薛太夫人病重之事。
原来自薛夫人走后,王氏便开始想要管家,薛太夫人到底年事已高,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竟叫王氏暗中买通了厨子,连着几日做了些相克的食物。薛太夫人原在宫中多年,自是识得这些把戏,不料那薛宝钗竟出了个主意:将相克之物其中一样熬了汤来用在菜中,虽效果弱了那么几分,却叫人轻易看不出来!
待薛太夫人突然卧病,修心见王氏与宝钗毫无诧异之色,便起了疑心。暗中查了府中上下,刚得了证据,却叫王氏打发了出去!第二日薛太夫人便去了。幸而王氏并不知晓修心已起了疑心,更不知道修心已找到证据,这才保得一命。
薛天相见了证据,大发雷霆。命人将王氏与宝钗带了来。
“王氏!你瞧瞧这是什么!薛宝钗啊薛宝钗,你也来看看,你和你母亲干的好事!”
王氏母女看了,登时瘫倒在地。
“我薛家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我今就拟了放妻文书,你带着宝钗从此出我薛家门,回你的王家去!宝钗虽为人不堪,与我到底父女一场,给她留几分薄面。也不必赘述你所为,只有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