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子抛父进京都贾家众正门齐相迎
这日,林如海将两儿一女叫来书房。林如海之妻贾氏已于雍正十三年元月过世,留下一子名林赫玉,一女名林黛玉的。林如海还有一庶子,名叫林玄玉。
“赫玉,我儿也有整十岁了。如今新帝登基,为父本是先帝的旧人,到底身份尴尬。往后林家还得靠你支撑门户了!”
“赫玉悉听父亲教导。”
“我儿可知我为何给你取名赫玉?”“赫者,明也,火赤貌。”
“恩,说的不错。”林如海点头道,“还有一句,以赫厥灵,可知出自哪里?。”
“诗经,大雅,生民。”
“很好。”
林黛玉牵着林玄玉,在一旁静静听着。却又听得林如海说,“赫玉,为父想让你去参加下科的科举。”
“父亲!”林黛玉忙说,“黛玉听闻今年乃是科举之年,即便三年一科,哥哥也才十三岁啊!”
“不是那科,是乾隆二年丁巳恩科。”林如海说道。
“恩科?”五岁的林玄玉不解。
“今新帝登基,本该开恩科取士,偏恰巧遇上了科举之年,便将这恩科往后挪了一年。为父也知道,十一岁着实小了些,便是中了状元,也是不得大用的。只可惜为父乾隆三年便要卸了这一任差事,却是等不到下个科举年了!”林如海叹了口气,“你便是中个三甲,在翰林院清清闲闲熬资历才好!”
“赫玉自当尽力。”
林如海又招手让玄玉过来,拉着玄玉对赫玉说:“自你母亲去后,你京城外祖家时常有信来,恐你们兄妹二人无人依傍教育,欲遣了船来接。先前我托辞热孝在身,都给推拒了。而今已过了周年,再做推脱难免遭人诟病。你就带着黛玉去你外祖家先住些时日,好好温书吧。”
黛玉年纪尚小,只觉得有所不妥,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赫玉却已出声:“只我和妹妹?玄玉呢?”
“今儿叫你们来就是为着这事。你们可记好了,你这外祖家原是不入八分的一等奉恩辅国公,封号为荣。今这爵位已有你们大舅舅贾赦袭了,乃是一等辅国将军。这荣国府最是长了双势利眼,见玄玉是庶出便不愿提及。如今为父官居从二品巡盐御史,他们自不敢薄待了你们去。若有朝一日为父有什么不测,你们倒不如去寻为父旧友,他向来心慈,定会照料你们的。”
“旧友?”
“忠孝侯薛天相。我与薛贤弟相识的早,赫玉百日之时,他曾携夫人及一双儿女来过。前几年他们府上好一阵忙乱,我也不便去打扰。此番你们进京,我便是想着将玄玉托付到他家。”
“玄玉不要和姐姐分开!”林玄玉与黛玉关系最为亲厚。
“玄玉听话。那家有位宝铉姐姐,你若是想你姐姐了,便去求她将黛玉接来小住几日也是可以的。”林如海摸摸玄玉的小脑袋,又对黛玉说,“那荣国府里很是没个规矩。你也不必搭理,多多想着自己就是了。薛家大姑娘早年因救驾有功,被太上皇收为义女,现已是封了和硕纯敏长公主了。她若使人去接你,想那贾家也不敢拦着。但且记着,那薛家二姑娘的生母也是荣国府的亲戚,只这母女二人心思狠毒,已被逐出薛家。我儿若见了,需得提防着些!”
赫玉上前,“父亲请放心,赫玉定当护得弟妹周全!”
“为父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那府拿黛儿的亲事来说事了!若有这么一日,也只有去求忠孝侯和长公主出手相助了。切记,若见着合适的,便写信告知为父,也好先为你妹妹定下。还有便是玄玉,他是庶子,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倒也不盼着他有什么大造化。黑而有赤色者为玄,为父为他取这个名儿,便是希望你们能多多照顾着他些。”
“谨遵父命。”
在去京的船上,黛玉独自坐于房中思量。
昨日哥哥已是将贾府诸事说了个大概。大舅舅既袭的是一等辅国将军的爵,便早该将门匾换成将军府,再者这府邸的规制也该改了。府中诸多逾制,若有有心人上告,必成大祸!再有,既是大舅舅袭的爵,断没有让二舅舅住了正堂、大舅舅反隔断了花园辟了院子令住的道理!外祖母再偏心,也不能不顾规矩礼法啊!
如此人家,将来必有祸事。今至其家,必得步步留心,时在意。不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免得被人暗害了去!
黛玉一行弃舟登岸时,便见有几个婆子上前打探,问明了确是荣国府姑爷林大人家的少爷小姐,忙不跌的表明了身份。原是荣国府遣来的三等仆妇,特地来到码头候着的,现终于等到人了,连说要给黛玉请安问好。
赫玉听了,心中不喜。既连连去信扬州要接人,怎就派了几个三等仆妇来!自家妹子身娇肉贵的,岂有叫她们近身的道理?便是寻常人家,三等仆妇也是进不了内门的,要给大家小姐请安问好,像什么样子!因而命小厮将她们领了来,只说路途辛苦,黛玉身子不适不便相见。
那几个婆子问了安后,便急急的开了口,“表少爷,咱们荣国府早已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来此等候多时了,还请表少爷带着表小姐早日启程。”
赫玉听着竟有催促之一,强忍了怒意,“嬷嬷们且等等,家父命我兄妹二人先将玄玉送往京中旧友的府上,再去拜会外祖母。”
不想那婆子竟撇撇嘴,说道:“表少爷慈善。交由小厮送去便是了,何必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