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大波人聚集在药园的时候,周期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过去,可是一来那边没什么法阵;二来也没什么证据,想来杨百竿是做不出什么事情来的。可是事实证明,是他们高估杨百竿的心肠了。

就在杨百竿把一杂役踢远的下一刻,杨百竿就直接活生生地把手上那个杂役的心脏给掏了出来。

彼时,周期正在山上看。

药田离山上不远,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杨百竿活生生地挖出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他的心顿时一凉,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踯躅了一会,回到山洞里,把进宗门时弟子给他的玉简拿给范臻,温和地摸摸他的脑袋,云淡风轻:“好好待在这里看书,我有事先去忙。”

范臻点头,“关师兄也不在,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期含笑道:“我会回来的。”

范臻默默地看着他,嗫嚅一会:“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凶我?”

周期收住笑,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范臻目送他的背影,最后低着头翻来覆去看手里的玉简,手指接触到的地方涌进一行行修炼时所需要的注意事项,他不禁有些入迷,便不再去管别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关旗才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老周去哪了?”

范臻茫然抬头,手指指着外面,“出去了。”

关旗神色更加慌张,想也不想就要往外面冲,却被山洞外皱着眉的岳无劳拦住了,“你去干什么?”

关旗眼睛赤红,“那个要被封鼎炼药的人是周师弟!”

岳无劳歪了歪脑袋,“我知道啊,可是你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我看书……反正,这或许就是那个周师弟的命,你何苦去干扰别人的命格?”

关旗瞪圆眼睛看着岳无劳,“大师兄,你是这样想的?”

岳无劳满不在乎,“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这本书中不知会死多少个人,我又不是圣母,除了你……他人性命与我何干?”

关旗被他堵得密不透风根本出不去,只得冷笑一声,“可是毁药田的我可是主谋,大师兄,难不成我的命就不该是被封鼎炼药?”

岳无劳脸色大变,“你不一样,你是这世界的气运之子,别人的死是别人的命,你不要死就好!”

关旗冷了脸,“我不以为我比别人高人一等,请大师兄让开。”

岳无劳敛起弯弯的嘴角,看起来终于有了一些那个冷漠如冰的大弟子模样。

……

岳无劳收住了浑身涌动的灵力,缓缓接住关旗软下来的身子,声音满含情意,“反正,我绝不会看你去送死,你应该跟书里一样,成为这个世界的巅峰圣者。”

他缓缓回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红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里的范臻。

岳无劳含着笑,眉眼弯弯,“嗨。”

————

原本周期以为自己好歹也算个武林高手,还是可以去搏一搏,然而……嗯哼,事实上他这个武林高手对上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已经是毫无还手之力了,他为了止杀,冲出去投案自首。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逮住了。

药田旁边还围着一大波人,周期还没来得及反应,瞬间就被杨百竿袖子一挥一道灵力给缚在空中,挣扎扭动不开。

……

真叫人羡慕嫉妒恨,也叫人不得不服气。

他那个时候才看清楚,药田旁边,杨百竿有备而来,早就命人架起了一尊鼎炉,将一些还没有完全委顿的药材以及那颗心脏给扔了进去,褐红的药液咕嘟嘟冒着泡。

而后,就是杨百竿漠然的声音,“老夫在缥缈宗三百年有余,如今为了掌门元婴瓶颈,特此献上灵寂丹一枚,今为开尊,以血祭炉以心脏为祀,望药王保佑弟子,成功炼出灵寂丹。”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

已经有一大波的弟子在看热闹,然而也仅仅是在看热闹。灵寂丹这个层次的丹药可不是一个筑基修为的药修就能够炼出来的。

然而谁也不知,他手段竟能如此阴损。

为首的那个负剑女弟子冷笑一声,“灵寂丹?如果是大长老来炼的话还差不多,这老头算个什么玩意?大师兄也算是得了大长老的真传,也不敢夸下这海口。”

她轻声嘟囔,旁边的黄衣女弟子急忙制止,传音入密:“不要命了?缥缈宗上下都知道杨长老跟掌门的关系好,反倒是大长老……如今不过是处置几个杂役跟外门弟子罢了,当初他心性阴狠恶毒,连内门弟子都说杀就杀,掌门都那么护着他。这件事要是大师兄开口了还有一点余地,我们又算什么?”

负剑女弟子哼了哼,“就是看不惯这等小人。”

她终究还是愤愤地收口。

她的衣服却被人拽了拽,负剑女弟子低头看,看到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抽抽噎噎着:“怎么回事?师兄这是怎么了?”

女弟子怜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还不知道?这是要拿外门弟子立威呢。”

那小弟子脸色顿时苍白,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周期的身体缓缓下降,下面就是那个翻滚着熊熊血焰的鼎炉,周期脸色微变,“杨百竿,你不要欺人太甚,草菅人命有损福德。”

杨百竿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甚而“和蔼”地弯了弯嘴角,弹出一道灵力封住周期的嘴唇,怜悯地摇摇头,“不自量力,还敢毁了老夫的药田。”

灵力逐渐压迫,他被一寸一寸慢慢由高空投向鼎炉……

失踪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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