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说错了,我是大房的长子,你是大房的儿媳妇,名不正言不顺地待在二房又算怎么回事?”贾琏虽说火气直冒,但是还是企图跟王熙凤说理。
但是,跟一个钻了牛角尖的女人讲理,那分明就是自讨苦吃,王熙凤只是死抓着一点:“什么大房二房的,你瞧瞧大老爷大太太,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要我天天对大太太那样的女人低头,你不如杀了我算了!”
贾琏当然也不喜欢邢氏,邢氏自个没有孩子,但是,无论是对贾琏,还是对迎春,贾琮,那都没什么好感,平常的时候,那是连句暖心窝的话都没有,反正就是一门心思讨好贾赦。
不能说邢氏的策略是错误的,不管怎么说,虽说贾赦不满邢氏出身不够,说话做事都有些糊涂,在跟王氏的交锋中从来没占过半点上风,但是,贾赦还真没想过要休弃邢氏,毕竟,一来他这个年纪和情况,再找一个嫡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二来,就算再娶一个,也未必比得上如今的邢氏,因此,贾赦虽说很多时候无视了邢氏,但是,明面上总算还给了邢氏一点脸面。
邢氏至今无子,偏偏一直不肯放弃希望,她当年也曾经想过抱养贾琮,但是,一开始的时候心存奢望,后来又觉得贾琮已经记事了,而且看着就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心中又是嫌弃起来。她在这方面很矛盾,一方面想着自己生一个,最好贾赦其他的孩子死绝了才好;另一方面又想着贾赦哪个小妾再怀一个,无论如何都抱到自个膝下养着。
贾琏又不是傻瓜,邢氏进门的时候,还存着一点想要当家做主的希望,因此,将贾琏视作是绊脚石,那般明显的恶意叫贾琏这么多年也不曾忘记,跟邢氏相比,自然是哪怕心里打着小算盘,但是面上却是一副慈爱模样的王氏更容易让人亲近。
但是问题是,邢氏再如何,也是大房的人,贾琏如今都已经成年娶妻了,邢氏就算想害他,也早就晚了,贾琏这会儿听王熙凤半点不将自家老爹还有继母放在眼里,更是恼火起来:“什么大老爷大太太,难不成咱们大房才是在荣国府寄人篱下的不成?”
贾琏几乎要咬碎了后槽牙,死死盯着王熙凤,说道:“你别忘了,你之所以进门就能管家,不是因为你是二婶的内侄女,而是因为你是我贾琏的媳妇!二房那一家子,现在打着老太太的旗号住在荣禧堂,回头老太太百年,荣国府还是我们大房做主,二房他们都得搬出去,以后就是旁支!难不成,你一直觉得荣国府就该二房当家做主,所以一直巴着你那姑妈不放?”
王熙凤也不是什么蠢人,贾琏话说到这个份上,王熙凤差点没出了一头冷汗:“琏二,你吃错什么药了,胡说八道什么?”
贾琏冷笑道:“我胡说八道,是你到今天还稀里糊涂吧!凤儿,你是我贾琏的媳妇,什么叫做三从四德,不知道吗?”
王熙凤先是一阵气短,然后也是咬牙道:“好啊你个琏二,在外面灌了几两黄汤,回来冲我撒火来了!行啊,我不知道什么三从四德,你有本事,你休了我啊!”
贾琏差点没被王熙凤这句话给气死,他死死盯着王熙凤,忽然竟是笑了起来:“我倒是明白,当初你那个好姑妈为什么撺掇着我非要娶你不可了,我这个媳妇,却是跟自家姑妈是一条心呢!行,既然你这么听你姑妈的,好,以后你就住这儿吧,我自个回去!”说着,贾琏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之前贾琏跟王熙凤商量事情,将下人都支走了,连平儿也叫她离得远远的,外面人只隐约听到两人吵架,却不知道两人再吵什么,见贾琏竟是掉头就走,平儿想要劝一句,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贾琏一把推开,心中惊讶,不过想着王熙凤的性子,只怕是王熙凤跟贾琏要强,心中一面叹息,一面又有些窃喜。
平儿若是真是什么老实本分的人,也不会叫别人都说王熙凤母夜叉,一个个反而都感念平儿是个好人了,贾琏跟人偷情都惦记着等王熙凤没了,就将平儿扶正,可见平儿的本事如何。
王熙凤陪嫁的丫鬟就有四个,分别是平儿,安儿,喜儿,乐儿,最终却唯有平儿留了下来,而且被王熙凤引为心腹,什么事都不瞒她。
平儿自然是不甘心如同安儿喜儿乐儿她们一样,随随便便就被配了小子庄头,平儿曾经打听过她们的消息,一个个可都不怎么好。安儿嫁了个酒鬼,喝醉了就打老婆,又疑心安儿被贾琏沾了身子,总之,稍有不如意,就对着安儿拳打脚踢,安儿被打得流掉了两个孩子,前两年就病痛缠身,夫家也不给她找大夫,没多久便病死了。
喜儿乐儿也是差不多,她们的夫家都有各种不如意之处,如今还活着的,不过就是嫁到庄子上的喜儿一个,平儿曾托人给喜儿送过一点布料,送东西的人回来说喜儿如今已经几乎跟老妇一般了。
平儿听说了这些之后,就下了决心,一定要留在贾琏身边,起码得混个通房的名分出来,她深知王熙凤的性子,从来眼里容不得沙子,因此,从不敢对贾琏有什么明显的暗示,这才叫王熙凤将她留了下来。如今王熙凤与贾琏吵架,平儿便是心中一动,觉得只怕自个的机会要来了。
因此,看着贾琏头也不回地快步除了院门,平儿收拾了一下之后,脸上带上了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担忧,小跑着进了屋:“二奶奶,二爷他……”
王熙凤见是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