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末,已是隅中,尽是到了夏秋转换的时日也挡不住那一丝异样的热,虽并不闷,但也会让人从心底不觉浮起一股焦躁情绪。
竹床一侧的窗子是打开着的,眼角余光还能够掠到窗外栽种着的几许翠竹,偶吹进的风让已经放下的心思更是静了不少,“钥匙还在...”心念转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凉感觉,接着指间略一紧便从怀中抽出了来,小巧精致的钥匙看起来非金非石,放在怀里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像是和身体融在了一起一般,可拿出来之后指间又忽的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而且还在慢慢扩大。
妆奁是“我”做出来的,里面放置的不是什么首饰,而是一个箱子,初见昕儿时昕儿带着的小箱子,而钥匙就是我手上的这一把,是在紫袍人带走昕儿时留下的,做好后尽管时常擦拭,甚至可以说整个房间里面这套妆奁是最干净的,但“我”却从来没有去打开看过,一是没有心思,二是没有那个能力,昕儿的莫名身份,紫袍人强大的实力,就算箱子里面装有线索,我就是打开了,又有何用?
“现在我应该可以了吧....”指尖摩挲过手中微显凉意的玉玥心中不禁一叹,如果说我没拜入唐门还能压下想法,但现在也算是涉足了江湖,在千灯镇生活的时候我能够不去想打开箱子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机会,一丝一毫的机会也没,可一旦踏入江湖,就算没拜入唐门只要有一招半式的武学我也会想要打开,不是无知,是真的放不下昕儿,三天的开心可以当我十年,七年多的沉淀不禁没有磨去,甚至思念的想法更重,就算只有一丝机会我也想要一试...
心念转过,本有些迷离着的目光忽的凝住,接着便落在了那套放置在柜间的妆奁之上,只是微一顿便向着柜子走去,待走到近前后目光不由一闪,尽管走了三个月,漆红的妆奁上还是没有覆上灰尘,依然是整个房间里面最干净的东西,想到整理这些东西的兰儿面上也浮出了淡笑。
“啪。”在手刚触到妆奁的时候发出的一声轻响让我心底一颤,“要开吗。”
这是第二次把手放在妆奁外的铁扣上,想起我初来这个世界时把这套妆奁当成自己的东西时也是不禁想要发笑,不过真的要说起来还确实算是我的东西,我做出来的,还是给自己做的,可现在真到拿上了钥匙想要打开的时候却是有些迟疑,不仅是对自己现在实力的不够自信,也是对能不能找到线索而有一丝怀疑。
“开!”一只手覆在妆奁上面,可另一只手上传来的冰凉感让我迟疑的心不由一醒,七年又三个月,我等够了!
“啪。”
几不可察的轻响,虚扣在妆奁上的铁扣已经被推了开来,当初做它的时候没有上锁,到后来也没有,也许就是在今天这一天吧.....
深棕的色泽,儿臂长宽,就是被锁在妆奁中很久也看不出一丝陈旧的味道,还是和七年多以前记忆中的一样,似乎在上面看不到一丝时间留下的印记。
看着妆奁里静静躺着的木盒和一块嵌在妆奁合盖上的模糊镜子刚浮起的一丝急躁的心思不禁一轻,真到了打开的时候却是没有再去纠结或者冲动,很平静,似乎就是自然而然的本该如此做一般,再次看了躺在妆奁中的木盒一眼后也不再迟疑,接着便把左手上拿着的玉钥向着那唯一的锁孔插去。
“咔...”
等玉钥插进了锁孔后还没等拧动,一声机括弹动的响动突的便从锁孔内传了出来,打开木盒的过程顺利的让我有些意外。
“嗯?”面上刚生起的意外还没落下,木盒缓缓弹开后见到了里面放置着的东西更是让我不自觉惊异叫出了声。
连同握柄约有尺长,中间略厚却向两侧突薄的刃身,偏灰的色泽似铁可又莫名的多了几分诡异暗红,放置在木盒中的竟然是一把匕首?!
看着木盒中静静躺放着的匕首不禁有些发愣,上面没有繁复精美的花纹,没有复杂装饰,仅有的只是一道深细的血槽,似乎要把整个匕身给透过一般,尽管简约但偶然散发出的血腥味道让人心里发凉。
“怎么是这样...”
目光再次扫过这把嵌在木盒中的匕首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语疑出声道,除去锁孔的位置,整个木盒竟然是实心的,或者说根本不是木盒,它就是一个木头,这把匕首完全就是嵌在一个匕首模样的凹痕里,也难怪拿着它的时候不仅偏沉还听不到丝毫响动,可为什么会是这样?
想过玉佩香囊,想过小玩物,甚至想过是昕儿从没有用过的胭脂水粉,可从来没有想过木盒里面会是这样的东西,目光掠过诡异灰色中夹杂着暗红的匕首心中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匕首?昕儿用过的匕首?可真的想象不到昕儿会用这样一个看上去就煞气极重的东西,那道近乎透过整个匕身的深细血槽注定了它不会是什么小孩玩物....
“啵...”
尽管意外,但还是忍不住从木盒中把匕首给拿了出来,看上去嵌的很紧,可拿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用到什么力气,只是在抠出的时候发出了一道轻响。
似铁非铁的刃身,木质的手柄,感觉就像是天生合在一起的一样,而且尽管是木质可放在掌间却没有一丝糙燥,相反还有着一丝阴凉,拿捏起来感觉极是舒服,简约的样式让人下意识的就忽略掉它完全就是为杀人而生的冰冷煞气。
“残影...”翻转匕身,却是在匕首的另一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