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
抬起的脚步在环抱着迟雨宫的左侧白玉石阶上倏的停下,看着跟在身后的白色影子目光不由一闪。
素衣白裳,飘逸秀发只用一根发簪挽着,额前青丝却是安静垂下,没有丝毫软柔的感觉,干净的面颊上带着的是一分平淡,一份任何东西都不能为之动摇的平淡。
“公子。”同样定下身形的冬梅口中跟着道出了声。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冬梅那平淡之中带着的丝丝认真之色已经做出了反应,尽管有些猜想,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你也要去寒客楼?”
冬梅一双淡着的眸子闪了闪,微一摇了摇头后,突的淡道:“我已经不是移花宫的人,是公子的侍女,公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移花宫流传着一句不是流言的流言迟雨宫的莲心,洛千尘的冬梅,莲心在的地方总是代表着迟雨宫,而洛千尘在的地方一定有一道白色身影在后面。
在移花宫里走,后面跟着冬梅已成了习惯,不仅是冬梅的,也是我的,移花宫了解我习惯的人很多,但如果要选出一个,非冬梅莫属,就是曦池夙絮也不够,甚至照料着迟雨宫日常事务大多时间都在一起的莲心也不行,论及默契熟悉,没有人能及得上冬梅
而现在听到冬梅的回复心中不由一叹,要知道原本冬梅所希冀的一切全都是我亲手毁掉的,虽然它本身就可能不会有一个完美结果,但终究只是可能而已,对冬梅,心底依然有一分愧疚“抱歉,冬梅”
“公子不需要道歉,是冬梅自己遇人不淑而已,公子所作的一切没有人可以说什么。”
道歉声还未完成落下,冬梅却是突的打断出了声,而且一句话说完,冬梅似是想到了什么,清冷的眉角倏的一弯,再次言出了声:“现在这样,冬梅很开心。”言罢,为了证明自己开心,清冷的面上也是带起了淡笑。
本来还在为冬梅打断自己的话而意外,印象之中真的是第一次打断自己的话,要知道自作出决定开始冬梅从来都是一副淡冷模样,对所有的话都会安静着听完才会说出自己的意见,甚至连自己的想法都不会说,可这次竟然破天荒的说了出来,不得不让我意外,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不管怎么样,心底也清楚,无论冬梅如何想,怎么说,自己也从来没有把冬梅当做一个侍女,如果要说,说是另类的朋友更为恰当,说知己也不算错,因为彼此的那种无言默契有时候真的不能用语言来描述
冬梅的笑很淡,以致那丝淡淡的僵硬也隐了下去,不过看得出,冬梅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开心,而不是随便说说,生硬,只是她很久没如此笑过了
平静着的目光看了冬梅半晌,而冬梅也是丝毫没有要避开目光的意思,就只是淡淡的对视着,过得片刻,面上倏的带起了笑意,轻言道:“开心就好,冬梅也知道的,我也从未把你当做什么侍女,如果哪天冬梅想要走了,我可不会留你。”
静默了片刻,冬梅面上的淡笑也不褪去,只是清秀的眉眼中带着坚定,回道:“公子行,冬梅行,公子止,冬梅止。”
“哈哈”
听完冬梅的回复兀的长笑出了声,不是嘲笑,也不是开心的笑,为什么笑甚至自己也不清楚,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要笑而已,长笑声中也不做其它,径自便抬起了才落下不久的脚步,身形划过,感觉到自己身后跟着的白色影子心中却是不由一叹,如果冬梅哪天想要走,一定不会拦着,就算再怎么习惯
“嗒”
缓步香初花廊上发出清脆声响,不是不想动用轻功,而是移花宫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除了**所在的宫之外,在宫内行走是不可用轻功的,就是曦池夙絮也不会特别,只有在一个地方可以例外,玉蝶照水台,玉蝶照水台所在的白玉石阶是通往冷金寒客楼的,在这条路上可以用轻功,但没有人会去用,因为这是通往冷金寒客楼的,还需要其它理由吗?所以在移花宫,没有人会去用轻功赶路
“喂,洛千尘,你这是要去哪?晚课就要开始了。”
刚从香初画廊踏上玉蝶照水台,一道婉转声接着便落入耳际,熟悉的话音瞬间就反应到了来人是谁,而且在移花宫除了她也不会再有别的人这么叫我了吧?
果然
目光刚从视线尽头的冷金寒客楼离开,林末凉的身影随即进入眼中,一袭粉白宫裙的林末凉看起来莫名的可爱,身侧簇拥着的人简直像是一个公主。
见到完全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林末凉,面上不觉带起了淡笑,和林末凉说话总是那么简单,根本不用你去思考,她自己就能够充当起自来熟的角色,或许这就是她能够把明瑟宫调管的最为热闹的缘故吧念头闪过,面上的淡笑一深,也不在意林末凉的‘不客气’,当即回道:“冷金寒客楼。”
“哦?”林末凉面上掠过意外,不过也没持续太久,口中再次问道:“有什么事吗?”
早知道林末凉会如此回答,微一摇了摇头后果断道:“不知道。”
虽然关系不错,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林末凉当初拉我进移花宫不过是为了抵挡十二连环坞,后来认曦池为义母是意外,不过也和林末凉保证过不会插手移花宫的事情,而且也真的这么做了,整日待在迟雨宫里,完全没有插手过移花宫任何事情,所以才会让林末凉这么放心,后来也真的是成了朋友,尽管不知道林末凉对于朋友的定义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