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家奴,机缘得到世家传承,从一介小厮跨步名震江湖的凶人,不得不说赵子亟的半生说是传奇也不为过。
不过就像他所修的残阳剑法那样,既为人,则天地不仁,是该杀人,无所顾忌所以才有了他凶人的名号,可隐藏渔村为了什么?
厌了江湖生活?因为有了娴儿母子?
不管怎么说,看得出来赵子亟并不介意这样的生活,可同样,在洛阳闯出了这种名号,还敢在洛阳待下去,仅如此也看得出赵子亟的高傲性格。
可现在娴儿母子死了,赵子亟还很开心自己能够活下去?继续逃下去?
或许不是自己的缘故,很难理解赵子亟的想法,娴儿死了还能够很开心的活下去,虽然如果要朋友来劝的话很大可能会这样劝,但赵子亟直接做出来就感觉怪异至极,很难接受,不过同样也没资格去说赵子亟心性薄凉,先前赵子亟对娴儿母子的在乎没有人能够否认,尽管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似乎是眼中的异样让赵子亟看到了,赵子亟那泛红的眼中突的浮出了些许狰狞,突兀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你该死!”
该死吗因为没有救娴儿母子?听到赵子亟的话后眼底的异样不禁更甚了几分。
剑,一柄极其眼熟的剑,不是先前所感的那种气剑,而是真真实实的剑,还没近身就能感受到剑身传来的锋锐之感,逼人至极!
凝住的眼角逐渐松开,眼角余光中韩似锦站在原地没有动,先前风轻云淡挡住了天地不仁的钱惜之此刻却是浑身沾染着血水,尽管身形依然坚挺,可任谁也看得出是风中残烛。
韩似锦就算还有余力,可显然不会舍命来救,钱惜之、周厉风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没有去想的必要,所以此刻能靠的只有自己。
淡着目光看着似慢实快踏步前进的赵子亟微一勾动,压下身体传来的空虚无力感觉,适才垂下的右手兀然探出,手腕震过残影匕径自落入掌间,指尖轻擦过冰凉的匕身,唇角勾起的弧度兀然一深!想要杀我洛千尘可以,但不代表会任由宰割!
念头刚闪过,一道慢到了极致的重剑剑身兀然出现在了眼前,心底微一震过,手中的残影匕当即反划向预想中的位置。
“慢好慢”可刚一出手心底却是不禁一凛,本就觉得剑速缓慢的重剑,可划出的残影匕身却是更慢,甚至远远不如重剑!不是重剑慢,是残影匕慢!没有了幻玉真气和**经辅助的残影匕面对宗境的一剑根本没有任何抵挡的机会!
“呼”
一道风,被直面重剑压出的剑风,直扫的束身后的长发散到了眼前,挡住了视线,看向重剑剑身的视线。
“你该去死了”
场中突兀荡起的语气很淡,淡的如同一道嘶哑叹声,可依然能够清清楚楚的让在场所有人听到,而对这道声音的主人自然不陌生,正是已经状似疯魔的赵子亟,声音入耳,被发丝挡住的目光不禁一淡。
“啪”
声音很轻,轻的如同在耳边响起的叹息,预想中重剑及身的那种痛感没有出现,反而鼻尖突然涌入了一股气息,很熟悉的气息,熟悉到想要忍不住迷醉的气息
青,青花莲叶的青,映满了整个视线,目光延伸,青色之外突的出现了一抹白,如玉温润的白,透过白色甚至能够看到玉石手掌上的淡青色血管,不过看起来并不难看,反而有一种出尘的美,而在那只玉手葱指之间嵌着的正是赵子亟那把直面重剑。
“谁要杀我移花宫人?”
随着话音落下手中还惯性划出的残影匕跟着止住,恰好在青影前的尺寸之地停下,继而忍不住想要阖上的目光兀然一醒,定定看着身侧徒然出现的青影,愣了那么一瞬,下意识道:“絮姐,我也算是移花宫人吗”
“恩。”夙絮抬手隔回赵子亟劈下的重剑后,口中的回答简单直接到让人意外。
似是力尽,似是知道自己不如夙絮,被隔回手中重剑的赵子亟没有随之跟进,反而后撤了身形,停在了火堆旁。
只是扫过一眼,没有再去看面色凝重双眼赤红更甚的赵子亟,径自落在了意外到来的夙絮身上,如同夙絮意外到来这里一般,对夙絮先前的答案同样意外。
不是敷衍,更不是随口而答,和夙絮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这种时候的夙絮是最认真的时候,只是我也算得上是移花宫人吗
被义母曦池收作义子是真,迟雨宫的主人是真,被打上了移花宫的标签更是被蜀中多数人所熟知,可同在唐门一样,移花宫门人的花名册上并没有洛千尘一名,同样也没有唐解语的名字,所以从踏出秀玉谷的那一刻就有一种担心,有一种无法回到秀玉谷的担心,就算义母曦池还在移花宫,可移花宫毕竟是移花宫,没有我洛千尘的名字。
在秀玉谷的生活很喜欢,也很开心,如同在唐家堡三月雕楼一样,平淡的让人宁神,充实的当人欢喜,可有着唐门这一层关系在,有着朝廷在,不得已,也不能不决定踏出秀玉谷,放弃继续在迟雨宫让人不舍的平淡。
一身兼两门,或许有巧合,甚至有唐家一方的默许,得到的更不是普通玩家或者江湖人能够想象的,但同样承受的也要比普通玩家要多得多,而且对于两家任何一家,都不想,也不能去拒绝,尽管连一个最普通的名分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青影心底终于是放下了一直挥之不去的执念,我洛千尘是移花宫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