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月光洒下,落在奇险俊秀的山地林间不仅没带来丝毫温柔反而平添几分萧冷压抑,而唯一不变就是那种万籁俱寂的宁静,静到没有半点声响,能够清晰落入耳间的就只是自己那规律可察的微弱呼吸。
已经走了不短时间,同样是夹在峰间的狭隘山涧只是比起白日里走的那条更为索萧,耳边那已经习惯了的潺潺流水声也没有再响,脚下偶尔翻起的山石锐利至极感觉不小心碰上就能够带来一条血痕。
走在最前和杨宣夏并肩而行的脚步不停,不过也只是比其十一和小梅隐隐多出了一个身位而已,倒不是完全为了照顾十一和小梅而是现在还没到争分夺秒的时候,如果把力气都用在了这里那才真的是不智。
“尘哥.....这似乎不是我们白天走的那条路吧?”
再次绕过一条山道前面的路徒然窄了起来前行的速度不由跟着一缓,还没等得皱起的眉头松开走在身后的十一突就犹豫出了声。
听到十一开口脚下动作不停,只是随后开始刻意把直来直去的咫尺步换成了更为灵活适合规避闪躲的探花步,待一眼把前面的路收入眼底后才微微侧过目光,淡声应道:“路没错,跟着走就是。”
“恩....知道了!”
解释声刚落十一便收起疑惑目光直接应出了声,感觉他那走了一路的枯燥压抑随着这一句开口似是完全隐去了,余下的就唯有那已经蓄势待发的热切。
把十一的变化收入眼底脚下动作虽然不停心底却是不禁闪过失笑,而耳畔隐隐传来的熟悉娇笑更是把这丝失笑扩大成了无奈,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居然走了这么久才发现,似乎这次十一说随我下山后就像是自己的一切考虑全部封存了起来,留下的就只有单纯到极致的一腔激情,对十一如此真的不知道是该去感动他那毫无保留的信任还是该说他太任性了。
现在走的自然不是白日里走的那条通往水龙银瀑的山间,峨眉三山九岭,既然知晓了云霄峰不可强上那余下的无非就是正面登得峨眉主峰的九岭和居于右侧的云落锋两条路可走,九岭已经远远见过,独独一条山道想要瞒过遍布其中的眼线根本不可能,而就想要攀山而过除非能够做到凌空虚度的程度,可目前不要说还未到达披靡境的十一和小梅,就连我和杨宣夏距离那个境界也远远不到,所以唯一能够摸上峨眉的就唯有云落峰!
以村子为基点那峨眉主峰就是在村子的正北面,云霄、云落两峰则各居西北、东北两向,如果不是云霄峰达到了让人完全兴不起攀上想法的程度也不会冒险选择云落峰,毕竟就算是登上了云落峰中间也隔上了一整个峨眉主峰会暴露的可能毫无疑问会大大增加。
可现在没有选择,正面九岭毫无疑问是最不可能的,除非想要把门派战提前,可就算是提前匆忙之间唐门面对峨眉九岭天险唯有失败一途可走,而那时就算趁乱成功拿走倚天剑也不可能安然下得峨眉,加上也不想去打乱莫忧他的布置影响到门派战所以唯有冒险走云落峰!
虽然没有去真的走过可看过唐莫忧带来的地形图,很清楚云落峰一地绝没有像云霄峰瀑布那般天然不可撼动的奇景,就算是险只要有力可借那就未尝没有机会,而且灯下黑,或许暴露的可能会增加但说不得这作为三峰之中最险最奇看似最不可能的云落峰就会成为一步险棋!
险虽有,但机会同样更大!
......
壁立千仞,可达百丈!
一眼望不到边际黑影矗立身前,昏沉月色之下几欲直上云霄,而万籁俱寂的宁静到了此地更是几乎被其渲染到了极致,眯眼细看甚至连峨眉山势最普通的那种青郁也去了,彻彻底底的一片不毛之地,很难想象峨眉山势深处会有这么一处......死地!
云落.....云落一词所言不虚!
看着眼前近乎可以说是天险绝地的山壁不难想象白日里见到会是什么一种情况,或许不似云霄峰那般天然磅礴不可撼动但同样足以摄人心魄,现在也真的明白了那句主峰最重云霄最雄云落最险是什么意思.....比起武当山的平缓山势这峨眉一地何止是一个险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尘哥.....我们不会要从这....这里上去吧?”
目光还未从身前矗立的接天黑影处收回耳边突一道吞咽声便自荡了起来,而听着十一那明显被浇灭了一腔激情的开口目光微一闪动旋即淡下,随后唇角带起习惯淡笑的同时轻一转过了目光,似笑非笑应道:“不然你以为呢?”
“我们能....不能换.......”
“咳咳!”
似是被含着古怪的目光影响到十一后面没有出口的话生生换成了犹豫弱声,不过后面一道适时荡开的轻咳彻底让十一面上的犹豫成了愧色讪笑,而先前的那股犹豫却是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察觉到杨宣夏小动作眉角微一扬了扬便即淡了开,如果真的可以让十一就此退去的话倒是不会拒绝,不过若是那样的话则代表了和十一的另一种结果,这种结果就连我这个当事人也无法去改变什么,人事难两全,事情是死的或许可以不介意,但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改变另一个人的想法,如果十一真的就此离去了以他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再有心留下......不过就算没有杨宣夏的提醒又如何?如果十一真的那么容易就放弃的话那就不可能会有今日的一行了,面对这样的天险就连我这个主张的人也有了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