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城中,节度使李筠领着郭屹、罗博走进了府衙之内,刚刚围观的百姓,此刻深受郭、罗两人的感染,连这么小的少年都知道参军入伍,保家卫国,那这些成年人又怎么好意思?还没等士兵们重新搬来座椅,踊跃前来参军的百姓,已经排出好长的队伍了,募兵处的士兵看在眼里,喜在眉梢。
进府之后,李筠交代的说道:“虽然你们的武艺比邓校尉高,但毕竟邓校尉在军中多年,对军中事物甚是熟悉,你们暂时先跟着他,有不明白的,可以问他。”
简单交代完,又对着另一边,一脸不服的邓校尉说道:“你别不服气了,他俩乃是真正的练家子,修习是乃是高深的内劲功法,不是你这只学外家功夫所能比的。”
邓姓校尉还想说话,又被李筠噎了回去,“你也跟随我多年了,心眼儿不要那么小,跟一帮小孩子置气。”
“小的没有!”
“没有就好,那以后还需要你操点心,关照他俩一下。”
那亲兵校尉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后面,显然是有些无奈。
“哦,想起来!”李筠又挥手吩咐道,“这位少年,心智异于常人,性情有些古怪,情况有些特殊,还是不要同别人住在一个屋子了,你去给他俩单独准备一间房屋。”
“遵命,大人!”那校尉领命后,从一边走廊拐了出去。
一会儿,郭屹和罗博跟着李筠来到了大堂,三人落座后,李筠低声问道:“刚刚在比武时,老夫看的出来,两位是从小筑基,才会练成这样的一番本领,只是,不知两位师承何处啊?”
郭屹还是一副傻傻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不住的乱动,东张西望。另外一边的罗博,听了李筠的问询,脸上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筠见此,微微一笑:“如果不便说的话,就当老夫没有问吧。”
郭屹虽然脸上故作痴傻,但心里一直在思考着:这潞州节度使,我曾经在郭威军中见过,现在可能我俩长大了,脸上有些变化,所以没认出来。如果现在自报家门、师门的话,让他想起来了,万一和郭家不是一心的,会不会害我们。
随即,郭屹咧着嘴巴,嘿嘿说道:“你光…光问我…们,那你…你又是谁…谁呀?”
罗博,刚想拉住郭屹,只听李筠说道:“不碍事!”
接着轻抚胡须,说道:“老夫见你俩少年英才,所以光问这武学之事,都忘了介绍了。本人姓李原名叫荣,但新皇登记后,为避圣上名讳,改叫李筠。四年前,追随太祖皇帝进京勤王,略得些许功勋,被任命为昭义节度使,总督潞、泽两州兵事。此番外敌入侵,本使感念皇恩浩荡,誓要拼死守卫中原。”
郭屹听了这话,虽想不起历史上有这样的人物,但从这李筠的口气也能看出,他是个忠义之士,便对罗博使了一个眼色。
多年的默契,让罗博一下子明白了,开口回答道:“我叫罗博,公子姓郭,单名一个屹,本是……”
李筠只听完名字,还没等他将话说完,脑子里立刻有了印象:四年前,先皇曾在郭家废墟中,指认了一个孩童为孙儿,并给他亲自取名郭屹,那孩童受上天眷顾,混乱中保的性命,但因为受到惊吓,心智有些残缺。眼前这位痴呆少年,也叫郭屹,难道是……?
赶紧打断罗博的话,问道:“你俩可是来自华山,拜师扶摇子,修习武艺?”
“回大人,正是!”
李筠连声叫到:“这就对啦,这就对啦!”
又走到郭屹面前,拜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高呼:“臣李筠拜见小皇子,适才有眼无珠,未能认出龙子龙孙,怠慢之罪,还乞宽恕!”
“嘿嘿嘿!”郭屹一看,又接着演戏,跳下椅子,来到李筠面前,拨弄了几下他头盔上的红缨,说道,“你这老……老头,我都…都不认识你,拜…拜我干…干嘛?”
一旁的罗博拽住郭屹,又扶起李筠的手臂,说道:“李大人为国事日夜操劳,殚精竭虑,公子虽是皇亲贵胄,但怎敢担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李筠被扶起后,再次回到座位,捋了一把胡须,感慨道:“想当年我等追随先皇,驱逐契丹,平定叛乱,南征北战,创立了这一番基业。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想到,先皇就这样驾崩了,真是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说着,又看了看一旁痴傻的郭屹,更是不住的摇头叹息啊!
“大人,切莫悲伤,眼下军情要紧啊!”罗博听了他的一番感慨,略带安慰的说道。
“对,你说的是!”在罗博的劝慰下,李筠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但一想到外面有贼兵压城,立马变得恨恨地说道,“罗小壮士所言极是!这群北汉贼子,趁我大周皇帝,初登大宝,竟然纠集辽人侵犯中原,真是可恶至极!”
说着,李筠不由地捶胸顿足,气上心头。
这时,邓校尉从门外走了进去,说道:“使君,已经准备好了。”
进府衙时,李筠并不知道他俩的真实身份,所以只是简单安排了一下,此刻,他已经知道,这郭屹是先皇郭威的孙子,怎么能更普通士兵住的一样呢?
连忙吩咐那校尉,“这样,你去……”
话还没说完,罗博抢先上前,贴在李筠的耳边说道:“李使君,眼下情况复杂,公子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所以……”
李筠一听,随即低声说道:“那怎么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