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那棕毛马尾的事于归少不得对麦启贤多加安抚和开导,像他这样一个平时话不怎么多的人连说了这几天就感觉把接下来一个月的额度都说完了。
还好这周末下午的第二个家教因为人家孩子生病的缘故把课程取消了,于归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少赚一份钱有些惋惜,不过这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他当天下午给第一个孩子上完课后就直接搭了地铁回家,准备给奶奶好好做一顿饭吃。
仔细回想一下,自从他接了这些家教的活儿以来就很少能在周天晚上跟奶奶一起吃饭了。
西方人还比较重视星期天的晚餐,中国人虽没有那么在意但老人家来美国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些影响。想着别人家或许都是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而自己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面总是不太好受。
于归想到这些就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如果没有钱的话那留给他的就不仅仅是过意不去这么简单的情绪了。
难得今天有个空闲的机会,他就想抓紧时间好好陪陪奶奶。
而与此同时,在哥大ssw的图书馆里,颜殊正满心期待地等着于归来自习。
自从那天的课结束以后他就没再见到过于归,心里惦记着自己隐瞒身为教授的事他就一直很忐忑。
好容易盼到周天,颜殊就想等于归来了他好当面跟他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可是没想到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了于归都没有出现。
是有事来不了了,还是故意躲着他?
颜殊生怕是后一种情况,他最担心的就是于归以后都要疏远他。要真是那样的话他还不如直接去辞职得了。
当这个念头骤然出现时连颜殊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要不然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可是那样做会不会显得太突兀了?他并没有跟于归约好在图书馆碰面,于归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在周天晚上一定会来ssw,那他现在忽然打电话过去问“喂你今天怎么没来”的话未免有些奇怪。要是让于归察觉到他是特意等在这边的说不定更会觉得他这人有问题,以后都不来ssw了,反倒是弄巧成拙。
头疼。
颜殊坐在那儿又纠结了将近半个小时,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打电话过去。等再过两天,倘若他还没有碰到于归的话再打不迟。
到时候他只需要找一个像样点的理由,让于归听不出破绽来就行。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颜殊张开手臂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后就向前趴倒在桌子上,把跟前的书都推开了,末了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才合适呢?
※
下一个周二,麦启贤头一回没有嚷嚷着喊于归去蹭课,不仅没喊,连他自己都没有要去的打算,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他仍然定定地坐在图书馆里屁股都没有往起抬一下。
“你今天真不去?”于归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扭头问他。
麦启贤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不是挺喜欢这门课的么,何必为了躲那个人就不去了。再说你之前上课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他,说不定他上一节也只是去蹭课而已,这次估计就不去了。”
“你不用说了,反正我不去。”麦启贤拒绝得十分干脆,于归摇了摇头也不再劝。
然而过了几分钟后麦启贤突然抬起头拍了下于归问:“诶,你是不是想去见小鲜酥啊?想去你就去,不用管我!”
于归听了禁不住无奈地笑了下:“谁说我想见他了,我只是担心你课程会落下。你要是不去我还去干什么。”
“哟呵呵,瞅瞅你这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再说下去没准儿哥们儿还真信了!只可惜啊小归归,你道行还浅,忽悠不住我的!”麦启贤笑得颇为夸张,就差把“不怀好意”四个字印在脑门上了。
于归骂了他一句不识好歹,顿了几秒又补充一句:“不要叫我小归归。”
“诶你好奇怪!上回叫你归归的时候你没反应,这回叫你小归归你就不乐意了,看来你是对‘小’这个字很敏感啊!可是不至于啊,咱也不是没一起洗过澡,你那儿我见过的,不小啊--”
麦启贤的话还没说完头已经被于归狠狠地朝桌面按了下去又骤然停住,只差不到一厘米他的鼻子就要跟桌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么?”麦启贤索性把脸往桌子上一搁认怂道。
于归松了手,高冷地哼出一声:“成。”
“归归好可怕……”麦启贤小声抗议,结果发现于归压根不理他,这让他自己觉得很没意思,于是又问:“对了你刚才还没回答我呢,到底去不去上课?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不过我不进教室,我就去uis的图书馆自习!”
于归没脾气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专心看你的书吧,马上又该到期末了,你再浪下去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的绩点。”
麦启贤听他提到绩点瞬间就泄了气,往椅背上一靠揉揉鼻子说:“不是还有你么……”
“我能替你考试吗?咱俩的课也不完全一样,你有的课我没学过也不可能帮你复习,你自己再不用功期末真得跪了。”
于归说得严肃,麦启贤听得满心满脸都写着忧愁,总算是把自己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收起来了些,拿出课件摇头晃脑地看着,也不知道究竟看进去多少。
大概坚持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