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看着阿海,阿霞两兄妹孩提的争执,米华不觉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此时米华多想向阿妹道一声对不起,多想告诉阿妹,自己选择留下,是暂时,是无奈,不会时间太长,如果没有完成任务,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自己依恋阿翔,只是为了安全的需要,如此艰难的生活环境,腹中的孩子只是意外,不是自己的意愿所在。但她欲言又止,几个月来的接触,米华知道,虽然阿妹在孤儿院有过文化学习,但那只是认字而已,其他情感、生理上的道理阿妹无法感知。虽然阿妹心底善良,但由于自身长期行动不便导致她固执任性,即是米华想向阿妹解释什么,阿妹依然不会相信什么!
“孩子们,你们让阿姨难舍,让阿姨留恋!我该咋办?”
去留两难!米华内心难做决定,意识模糊。
米华在为阿妹端粥时,阿妹与阿翔的对话,让米华难过,但阿海与阿霞的童真无暇让米华感动。
“阿姨,快!擦擦泪水,不哭,哭了不是好孩子!再哭你会变成海怪的!
听着您哭,妹妹肯定会难过的!来让我听听,妹妹是不是难过了!”
阿霞将耳朵贴在米华的腹部好像在听胎动。
“阿姨,妹妹在跺脚,她肯定难过了。”
阿霞在说话的同时,一只小手在米华的脸颊上来回移动,为米华抹去眼眶溢出的泪花。
“不对,让我听听,肯定是弟弟,是弟弟,妈妈哭,他才难过跺脚,女孩子不会跺脚的,她没力气,像你一样,是软蛋。”
“阿姨,他骂人,你才软蛋!”阿霞佯装委屈用小手捂着脸。
“阿姨,看!我说对了,女孩就是爱哭。”
哥耻笑,阿霞立马将小手放下。
“阿姨,你哭,弟弟一定听得到的,他一定很着急,不想让你哭,所以才着急跺脚,我说的对吧!来!让我哄他。”
阿海将妹妹阿霞的小手从米华的脸颊上拿下,自己靠着米华,同时学着阿霞的样子听胎动。并轻轻的拍着米华的腹部,好像在哄小孩。
“弟弟!”
“妹妹!”
阿海、阿霞因米华腹中孩子的性别而不停地争执,他们相互伸着舌头做着鬼脸。他们相互争着要依附米华,好像如果他们稍稍离开,米华就可能离去。
“谢谢你们孩子!你们让阿姨明白了许多!我不能再自私下去。再不去计较什么了,为了腹中的孩子,我真的什么都不应该计较。”米华内心忽然敞亮,虽然老天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上天还是阴云低沉。
米华一手拉着阿海,一手拉着阿霞,泪腺瞬间决堤。
是阿海、阿霞孩提的天真使米华破涕为笑。
是冥冥之中,阿海、阿霞的童趣,将米华那个即将泯灭的心重新点燃。
“奥!奥!阿姨不走了!阿姨不走了!”
阿海、阿霞两个孩子,一看米华破涕为笑拉着自己,他们预感这是米华留下来的信号,为此拍着小手欢天喜地。
“我为什么要扼杀自己的孩子呀!真混!没有丈夫算什么!孩子有罪吗?有错吗?也许孩子就是上帝派来安慰自己的。难道自己不能抚养孩子吗?我为什么要那么懦弱?战争,血与火都没有退却过,这还算难吗?”
米华终于战胜了自己,回归到人性的轨道上。
“大姐,你们一家人对我的好,即是我到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忘记。”米华松开两个孩子的手,艰难地转身紧紧地握住着阿妹的手说。
“妹子!”
“阿姐!”
阿妹紧紧的抓住米华。
是阿妹抓住米华,还是米华抓住了阿妹?
生死一瞬间!两个女人搂抱在一起,心贴心,咚咚的心跳她们彼此都能听得见。
“好叻,我要去海边进货,被你们耽误了!”
“啊!完了!完了!”米华着急的说。
“有什么大事?”阿翔看着米华问。
“宋家大院今天孩子过生日要十条新鲜的鲑鱼,快去快回,不论多贵都要买,你直接给人送去,咱可不能失信,耽误了人家的喜事!”
“知道了,保证不误事。”阿翔披上蓑衣,出门而去。
“阿海,快给爸爸送件衣服,下雨,天气冷。”
阿海从米华手中接过衣服,冲出门外,递给父亲,阿翔扭头朝米华憨憨一笑。
阿翔进货去了,来不及照顾阿妹穿衣,米华招呼着,让阿霞跪在床上帮助阿妹。
在米华与两个孩子的帮助下,阿妹依着整齐被搀扶到由藤条编制的,她的专用座椅上坐下。
望着阿妹,米华若有所思,她不知该向阿妹说什么。
望着米华,阿妹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
“走!孩子们,我们去做饭。”米华招呼两个孩子,阿妹微微在笑。
也许是阿翔一家人对米华的挽留,让她无法拒绝;
也许是阿海与阿霞两个孩子的天真、懂事让米华无法割舍自己与孩子的母子情;
总之,米华轻生的念头又一次转瞬即逝,这会是最后一次吗?
安顿好阿妹,米华拉着阿海兄妹准备去灶间做早饭。
当米华走出阿翔夫妇入住的房间,站在庭院,濛濛细雨过后,太阳从东方的云海中探出了脑袋,雨后的天空显得格外晴朗,给人一种爽快的心镜。翠绿欲滴的栾树叶片上挂着颗颗小水珠.,几只小鸟在栾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米华深深吸了一口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