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枝枝丫丫,被细雨蒙蒙的空气洗净了所有的阴霾。然而阿妹内心的阴霾却无法被清洗,而是急剧的聚集膨胀。
“谁是乖宝宝,谁是好孩子,谁要吃海螺?”
“阿姆,荣荣是好孩子,乖宝宝,荣荣要吃海螺!”
“荣荣是乖宝宝,过来阿姆这边,让伯伯干活好不好?”
荣荣紧抱海滩的一瞬间,使阿妹领悟了小孩的强烈逆反心理,如果要制止正要发生的事情,小孩会反其道而行之,所以,阿妹改变了策略,以鼓励和饮食诱惑思荣离开海滩。
听到表扬加之饮食诱惑,思荣立刻挣脱海滩来到阿妹面前扶着阿妹的拐杖,摇晃撒娇。
“小淘气,不要晃了,一会阿姆会摔跤的,走!我们去灶房。”
思荣离开了海滩,阿妹却食言,她并没有为思荣取海螺。其实不是她不想,是她不方便,所以看见思荣离开海滩的怀抱,她常出了一口气,依旧倚着门框,向自己孩子远去的方向眺望。
“来,伯伯抱,我们去拿海螺。”
“把她放下!让她自己走。”
看着海滩又要抱思荣,阿妹急忙制止海滩,那口气不容海滩有任何考虑。阿妹紧张的情绪和声音是那么坚定,使海滩不知所措,他愣愣地站在那里。
“阿姆,我要伯伯抱吗!”
“随你的便!”小荣荣无法知道阿妹的内心在想什么,所以她伸出小手向海滩扑过去。
看着思荣扑入海滩的怀抱,阿妹无奈地摆摆手,海滩弯腰再次抱起思荣。其实海滩是怕思荣小,没有控制力,使阿妹无法保持平衡而摔跤,所以他才要抱思荣。但海滩无法不明白阿妹看到他抱思荣时,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阿妹,别看了,孩子们已经走远了,他们是去读书,每周还要回来,你不用担心,凭阿海的聪明和睿智,在学校不会被人欺负的,虽然现在台湾治安比较乱,有阿海在,他一定能保护好阿霞的,你就放心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知道阿海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特别是经过他姨这些年的教导,使他懂得了好多东西和道理,安全问题我一点也不担心。我就是想,也想不明白,而且越想越糊涂。”
“你想什么呀,糊涂什么呀!”
海滩无法明白,一个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丈夫另一个女人来照顾的瘫子,她内心的感受是什么。
“你说说看,他阿姨为什么会如此善待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好,我能理解,因为他们是阿翔的孩子,是荣荣的哥哥姐姐。但她为什么要对我也那么好,特别是夏季,为我洗澡,扇凉,自己的亲人都不可能如此善待我,何况她是阿翔的那个呢?从情理说,她应该讨厌我才对,如果她讨厌我,我感到很正常,毕竟她每天不厌其烦的在照顾我,谁能受得了?谁能如此坚持?
你知道吗?自从她到来,特别是她生了小荣荣,周围邻里都为我抱不平,说我从此失去了阿翔,事实并非如此,我自己心理明白,我不但没有失去阿翔,反而得到了两个人的照顾,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我无法明白,她是否能坚持一直对我好,对两个孩子好!”
“她在台湾无亲无故,你们就是她的亲人,即是海峡对岸有她的亲人,她能回去得了吗?况且又有荣荣这根红线,我想她一定会很好的照顾你的,不用担心!即是有什么闪失,不是还有阿海和阿霞的吗!"
"嗨!不提那些遥远的事情,海滩,下雨了,快给他们送雨蓑去。”
“老板娘,不用!他们走的时候已经带着雨蓑了。”
“海滩兄弟,我明白他姨的心思,她执意要让孩子们读书,就是想通过孩子来报答我和阿翔。”
“这就对了,知道吗?独木难成林,你们这叫两好搁一好。
你们双方都知道感恩,都是好人,如此让我相信你们家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咱不想其他的,我去灶间为荣荣拿吃的,你自己要小心慢慢过来。”
海滩将思荣抱在怀中,阿妹依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阴雨难掩阿妹对孩子的牵挂。她凝思着朝阿海、阿霞远去的方向眺望,那是绵绵的母爱所致。
看着阿妹难舍的表情,海滩无奈地摇摇头,抱着思荣离开鱼行去灶间拿海螺,同时边走,边宽慰阿妹。
“他那么憨厚,他不会对荣荣……
难道是我多疑了?
不管怎么着,我一定要盯紧他,我是瘫子,荣荣是小女孩,他一个单身男人,什么事做不出呢?”
望着海滩的背影,阿妹一次次否定自己,又一次次坚定自己不敢告人的内心猜测。
“嗨!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照应,我有又什么能耐来保护荣荣呢?”阿妹陷入了深思之中。
虽然阿妹不能给自己的孩子任何照应和实质性的物质关爱,但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家远去学校读书,由此悠悠母爱油然而生,如此之爱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正是阿妹没有自私的母爱的帮助和影响,才是阿海兄妹的身心在贫困的荒漠中被滋养而性格健全的成长。正是阿妹身体的原因,才使阿海和阿霞,比同龄的孩子更加知道t恤家人,不过,儿女出行母担忧,是亘古的情怀。
“老师,我把孩子交给您,给您添麻烦!”开完家长见面会,米华带着阿海兄妹向老师九十度鞠躬以示拜托。
“教书育人,是老师的职责!你就放心吧!况且政府为了鼓励孩子读书,每个区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