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挟着暴雨,使桃园机场的跑道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刹时跑道变成了一条流淌的河。
雨,是纯洁的,是美好的,它给世界带来了勃勃生机。但此时桃园机场的雨来的不是时候。。
“各位乘客,帕帕伊尔台风仍在台北、基隆海域五千千米上空逗留,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坎布里奇起飞到台湾的航班延误!由于台风的原因,各个航次的航班依次顺延,由此我代表机场向各位旅客表示诚挚的歉意。”
桃园机场广播喇叭里不断的用闽南语、国语与客家语,三种语言向前来接机以及即将登记的旅客循环往复传递航班延误的消息,而且没有时间点,由此使旅客情绪焦躁不安。
“阿妈,哥哥姐姐乘坐的飞机怎么还没有到呀?什么时间到呀?我们都等了一天了!”
“大喇叭不是说了,有台风!台风,你明白吗?有台风的时候飞机不能起降,怎样应对和防御台风的侵害,你们课本不都有讲过,此时你急有什么用?”
等待是那么漫长,坐在桃园机场的休息室,小时候与哥哥姐姐一起玩耍,特别是阿海每天放学总要将思荣抱起来,像跳转三舞一样,直至思荣头晕难耐哇哇直叫阿海才会停下来的一幕幕在思荣眼前挥之不去。孩童的乐趣使思荣翘首期盼阿海和阿霞快些回来,为此她不停的追问米华。
“阿妈,彩虹。”彩虹是雨过天晴的象征,所以思荣拍着手高兴得一蹦老高。
阿海兄妹结束了在美国的读书生涯,他们乘坐的飞机在太平洋上空掠过,阿海临舷窗仰望是碧波万顷的蓝天,偶尔有一片白云与机身做着捉迷藏的游戏;俯首是鲸波万里的海洋,从高空俯视太平洋,湛蓝的海水好像一副巨大的蓝sè_mó镜。
“哥,什么时间到家呀!”看着阿海神情专注在遥视舷窗外,阿霞拍拍阿海问道。
“就你急,有用吗?我们是在天上!”
“难道你不急?四年没有回家,不知道阿爸、阿妈现在是什么样?”
“他们能变成什么样?再变还是阿爸阿妈!”阿海一脸木讷道。
“丘八伯伯常说,阿爸带阿妈去台北看病,你说阿妈现在是不是已经甩掉了拐杖,说不定她此时正站在门口等我们的。”
“但愿如此。”
“哥,你说,思荣现在是不是长得比我还要高?阿姨不会变老吧?”阿霞像个小鸟在阿海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烦不烦,能不能不提这些!”阿海极其不耐烦对阿霞道。
“我又没惹你,你烦的哪门子?是不是阿姨让你快点回台湾,打乱了你继续读书的美梦,你生气了?”无论阿霞怎么说,阿海的表情始终木讷。
哥,你不是常说,如果没有阿姨的坚持和支持,别说我们远涉重洋到美国读书,恐怕我们连基隆都不会走出!我们兄妹的今天都是阿姨给的,你为什么不让说阿姨,有什么原因吗?
是不是你学业有成回到台湾,无法面对阿姨与阿爸、阿妈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特殊关系?这有什么,从大陆来台湾的那些军官,听说他们在大陆都有老婆,到台湾后不是照样又娶妻生子?难道阿爸不能吗?况且,自从阿姨与阿爸好上以后,她替我们照顾阿妈,不但为我们分担,而且阿妈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有了阿姨的帮助阿爸才有能力开工厂,我们家才有能力供我们到外国读书。”
“你不要胡说!我就是烦,没有原因,你能不能不再唠叨,我们家的事情能与那些军官比吗?”
“op!"
阿海的视线从舷窗边收了回来,混乱的思绪使他没有办法与阿霞正常沟通,两兄妹一直呛呛着,使左右、前后的乘客不时有人用英语要他们停止争吵。
“到家了!真爽!”
飞机在桃园机场的跑道上滑过,阿霞站在悬梯上,将手提箱交给阿海,双臂高高举起,闭上眼睛做一个深呼吸。四面环海的台湾,清新的空气让四年没回家的阿霞陶醉。
“阿姨!我们回来了!”
阿霞陶醉过后,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了米华,她飞奔跑下悬梯站在米华面前,两人紧紧拥抱到一起。
“他好好酷!”
思荣像个害羞的孩子站在一边,她想上前与阿霞打招呼,但在她看到阿海的一瞬间,退去稚嫩少年,西装革履,英俊帅气的阿海,一下子使思荣乱了方寸,她急忙收住了脚步,思荣与阿海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思荣一只手一直在拧她的蓝色学生裙。
“阿姨,我阿爸呢?咋不来接我们?”与米华拥抱过后,阿霞才意识到阿爸没有来接机,所以她急忙向米华询问。
“叔叔阿姨他们……”
“阿郎!”
与米华一起到机场接阿海兄妹的阿郎正要回答阿霞的问话却被米华制止。
阿郎提着阿海兄妹的行李,阿海面无表情跟着阿郎走上了一辆七人座面包车。
从桃园机场到基隆,在车上,阿霞仍然像个孩子拉着米华,一会将头靠在米华肩上,一会用胳膊搂住米华的脖颈不停的问这问那,阿海始终一言不发。思荣瞪着眼睛想看阿海又不敢直视,只是眼睛的余光不时飘向阿海。
“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你们不回答,我就去警局报案。”
阿海兄妹满心欢喜,从美国学成回到台湾,踏进家门才知道最牵挂的亲人,阿爸阿妈却没有了身影,阿海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按奈不住自己难以平静的思绪,愤怒地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