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第六天,震惊娱乐圈的绑架案仍没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媒体关注热度持续不减,l城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员们个个焦头烂额,本就烦闷的办公室在不断响起的各种催促以及充满质疑的电话声中更显焦躁。
而郊外那间同样闷热的全封闭的小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温言一直醒着,虽然大脑很沉,但意识、视觉和触觉都是清醒的。她观察了很久,这间屋子不大,但是空空荡荡,除了绑缚她们双手的两把凳子,墙角还有一个小矮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物品,更没有可能帮助她们逃脱的工具,并且,她们的双手双脚被绑得结实程度简直超乎想象,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使绳子松动半分。
她几乎要放弃了,可是想到俨燃的话,想起母亲生前受到的那些质疑和骂声,就忍不住逼迫自己拼命坚持,就算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也要活着出去为她讨一个公道。
相较温言,俨燃觉得自己的忍受已经到了极限,她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连意志也在渐渐消退。所处环境的恶劣,段然脸上阴骛不怀好意的微笑,这些都会令她一阵胆寒。周围的光线十分昏暗,且带着一点发霉到令人作呕的味道,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囚在牢笼的困兽,又好像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鱼,任由宰割,反抗不得。
空气的干燥和烟尘的四处弥漫,使她的嗓子又干又痒,每吞咽一下,都会有清晰的刺痛传来。她感到自己要疯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正一步一步的,沉稳而缓慢的,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他来了。”温言扭头去看俨燃,见她闭着眼睛脸色煞白,有些担心的皱眉,“你没事吧。”
“没事。”俨燃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紧闭着的门,嗓音干涩生硬,目光里却有一种无法磨灭的坚韧和固执,“我听见了。他来了。”
段然推开门的一瞬,阳光细细密密地照了进来。接着,他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线,阳光只照亮他一半的脸,另一半则隐在昏暗的阴影里,影影绰绰,辨不清眉目。
“怎么不闹了?”他清朗的嗓音响起,接着望向俨燃,“尤其是你,前两天嗓门还挺大的。”
俨燃十分嫌恶的瞟了他一眼,没理。
他走了进来,却忘记关门。温言冷静的目光迅速擦过他耳廓,迫切甚至有些贪心地望向他身后。她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野地,四周没有任何标志性建筑物,难怪总能听到外面刮着不小的风,小屋的方向应该是朝西,那么她常常感到有一丝微弱光线的左面,是南。
温言一直细细的观察没说话。俨燃则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绑得结实的双脚,上面因为她用力的挣脱已经被磨得红肿,并且一点点渗出血来,她几次疼得咬牙,却还是不死心的,在段然面前再一次用力地挣扎起来,因为触碰到伤口,疼得皱了皱眉。
大概是看到她徒劳而略显蠢笨的动作,段然扯动嘴角,不由自主地轻笑了一声。
显然,这种充满轻蔑甚至带有同情的取笑狠狠地刺痛了俨燃的自尊心,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无法控制的大叫起来,丝毫不顾后果,也不管是否会因此而激怒他。
“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还能笑多久?你知不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找来,你和你的主子就要完蛋了,你个白痴。”
段然微微一怔,不知是被俨燃猛然间的咆哮惊住,还是对她几句意味不明的话感到不解。
“俨燃。”温言似乎急了,她扭过头狠狠的瞪向俨燃,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一直保持冷静头脑的温言做出这么大的反应,令段然更加不解,他有些困惑地按了按太阳穴,剔透到凌厉的眼睛里涌现出不怀好意的笑:“他们?他们是谁?”
段然的反应令俨燃满意极了,她有些得意的挑了挑那双浓黑的眉,露出讥讽的笑:“怎么?害怕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得意吗?不是说什么,要让我们gae ove的是你,警察已经追踪到我们的位置,他们很快就会找来,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闭嘴。”段然还在沉默,温言却抢先一步叫了出来,她恶狠狠地盯着俨燃,仿佛在恐惧因为她大意和莽撞的言辞刺激到段然,他情急之下会叫她们顷刻间丧命。
段然一直没有说话,脸上却有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然后掏出一盒火柴来,接着,他动作缓慢的将火柴在火柴盒上擦了一下,只听“哧”的一声轻响,火光瞬间照亮他一双浓密的眉,连同他黑亮的双眸也被照得透明。
俨燃也安静下来,她神色复杂的,且带有一点期待地看着段然。
段然不紧不慢地抽完一支烟,然后按灭,又将火柴盒顺势丢在了一旁。然后抬眼去看俨燃,语气半信半疑:“你是个明星,可不是一个好演员,你骗不了我。”
俨燃的眼神一瞬不可抑制地黯淡下去。
而一旁的温言,听段然这样一说,好像终于放心。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段然,长长的,且十分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段然离开小屋大概五分钟后,俨燃仔细听了一下四周动静,然后低低地问:“他走了?”
温言也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段然的确已经离开,不禁松了口气:“嗯。”
“他信了吗?”
“应该信了。就算不信,安全起见,他也会去查探一下。”温言神色平静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