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儿不是做阴阳生意的吗?照着陆司承之前说的意思,这个停车场大部分的车祸都是她造成的,她再怎么想赚黑心钱,也不至于往自己女儿身上打主意吧?
陆司承习惯性的将手臂叠在胸前,眼睛扫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冷笑了一声说:“兴许是缺德事儿做的太多了,招报应了吧。”
我没敢再说话,说起来,我居然有点儿同情六婶儿的女儿,就算是六婶儿干了缺德事儿,那也该是六婶儿自己担着才是,结果六婶儿屁事没有,她女儿正是最美好的年纪,却给碾成了两截。
最倒霉的还是撞了人的车主,六婶儿哭天喊地的,说是这停车场的设计有问题才会接二连三的出车祸,跑出来以后干脆就坐在停车场入口不走了,还拽着抬担架的警察也不让人走,还闹着要撞人的车主偿命。
撞人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开的是一辆十万块左右的大众汽车。赔钱赔不了多少,偿命更是不可能的。
小伙子说是六婶儿女儿自己去停车场开车不走电梯,非要从停车场车行道入口走进去,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自己撞死了人是有责任,但是六婶儿的女儿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赔钱可以,偿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六婶儿死了女儿,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哪里肯罢休,站起来就揪住小伙子的衣领,说是要弄死小伙子。
小伙子当然不干了,一个劲儿的挣扎,六婶儿身材硕壮,力气跟小伙子不相上下,六婶儿女儿还没被抬走,六婶儿就跟小伙子在担架旁边撕扯起来。结果撕得太厉害,居然把担架上的白布给掀了。一只带着血的手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胆儿小的吓得立即失声尖叫。
旁边的警察可能是忍无可忍了,也顾及不得六婶儿死了女儿有多悲痛,上去就把俩人给扯开,接着把俩人一块儿塞上了警车。
六婶儿刚被弄走,停车场里又走出一个女人,大约二十多岁,中分长发,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这才刚撞死了人,怎么还有人不怕死的在那儿走。
“小…;…;”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却给吓得完全说不出话了,那个女人的手上有一枚戒指,跟六婶儿女儿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我只觉背脊一阵发凉,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吓得大气不敢出,眼睛却不由的往她脚下看,白色羽绒服下空荡荡的,哪里是用走的,分明是用飘的!
“别看她。”陆司承的手不知道何时遮在我眼前,声音放得十分低沉,附在我耳边低语道。
我都给吓呆了,完全忘记了小时候听的那些民间传说,我记得院长奶奶的确说过,如果在死者的死去的现场看到了什么,或是在死者灵堂看到了什么,千万要装作没看见,否则一定会被那东西缠上。听到陆司承的话,我才反应过来,立即背过身子,只当没看见她。
刚背过身子,我忽然感觉周围一阵寒意,那种寒意不同于陆司承…;…;
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眼前是一张女人的脸,一张血肉模糊的女人脸…;…;
“滚!”我刚想叫,陆司承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低声怒吼。
瞬间,那张血肉模糊的女人脸就消失了,我吓得哆哆嗦嗦,腿都软了。陆司承眼疾手快的扶住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抬头看陆司承的时候,有一刹那,他的瞳孔居然变成了红色,我还没来得及确认,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本的深棕色。
我让那个血肉模糊还没了下半身的女人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哪里还有心思管陆司承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反正不管是红的还是褐的,他都不是人就对了。可是现在,我唯一能依靠的却是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鬼,刚刚要不是他那一声吼,恐怕我早已经被那个女人索了性命了。
我给吓得哆嗦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一回过神儿来我就想起那个女人的样子,现在看见那个停车场入口,我浑身都在冒冷汗。我颤颤巍巍的戳了戳陆司承说:“我们…;…;我们还去找六婶儿吗?”
“先去吃早点吧,用不着去找六婶儿了,我想,那个鬼老头昨晚已经找过她了。”陆司承低沉沉的说完以后,就伸手拉我穿过拥挤的人群。
小区门口的居民们依旧在热烈的对六婶儿女儿的死议论纷纷,仿佛根本没看到刚才那个没有下半身的女人,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也对,如果他们也看见了,只怕早就吓得失声尖叫了。
如果不是陆司承捂住了我的嘴,我也会吓得失声尖叫。最后我没有尖叫,却吃不下饭,到了饭馆儿,陆司承给叫了两碗馄饨。我不知道作为一只鬼,他怎么能吃得下东西,总之我是吃不下,我满脑子都是六婶儿女儿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看见吃的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没直接吐出来已经算是很给陆司承面子了。
我呆呆的坐在陆司承对面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六婶儿的女儿是不是缠上我了?”
陆司承慢悠悠的放下筷子,又拿了桌子上的卫生纸擦了擦嘴巴,神色严肃的点点头道:“她的确是缠上你了,今天她刚死,魂魄还不全。等她头七之日,一定会找上你。”
说到这里,陆司承稍微顿了顿道:“因为她是替你死的,我想,那个鬼老头昨晚冥婚失败,一定是去找了六婶儿,两个人没谈好,鬼老头就把六婶儿女儿给拉下去替你做了他的鬼新娘了,所以六婶儿女儿一定会找上你。”
“不是…;…;六婶儿女儿会被鬼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