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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离开你(四)

孟域说得一点都没错,雨帘的家乡实在是美。美得人恨不得让自己融入其中,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美景的一部分。

雨帘的家虽然地处山区,但山势却并不陡峭。从山下到山腰,不仅种了粮食,还住着人家。

雨帘家地处山腰,门前有一大块自家的菜地,而菜地前面则住的是刘春和另一户刘姓人家。每家的房子前后种满了竹子和果树,遮挡住了从雨帘家欣赏山前的景色的视线。再加上这几天孟域不停地跟着雨帘忙上忙下,反而让他忽视了对山村美景的欣赏。

一爬上小山坡,一切美景便尽收眼底。

现正值清晨。太阳还没出来,雾也未散尽。眼前的景物若隐若现,恍如人间仙境。虽然白雾缭绕,但山村洁净的空气,并没有给人带来任何的视觉障碍,反而为眼前的美景平添了几分神秘。

缥缈的雾纱中,整个大地绿意浓浓。碧绿的红薯和玉米地,一层层,如同一级级绿色的天梯,从山脚直达山腰。

山下,稻子长势正猛,绿色已经铺满了整个稻田。一片碧绿中,小道,小桥,流水,清晰可见。那几缕青砖黑瓦上升起的袅袅炊烟,那几个田地中躬身劳作的身影,那几声快乐的鸡鸣狗叫之声,把这幅绿色的大图画渲染得更加灵动鲜活。

孟域情不自禁把雨帘拥在怀里,用脸蹭着她的头发,“棉棉,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漂亮了!”

两人有好几天没这样亲昵了,雨帘觉得格外幸福,她用温柔的声音回应着孟域的拥抱,“嗯,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山山水水都很美!”

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久,雨帘道:“小域,咱们是来干活的,现在该干活了!”

孟域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就是不放手,还耍起了赖皮,“不要嘛,这么多天没抱你了,憋得我真难受,现在得让我尽情地抱,一次抱个够!”

雨帘只得由着他去。一会,晨光不知不觉地撒在这对小情人身上,把他俩相拥的身影投向地面。

“小域!”

“嗯!”

雨帘从孟域的怀里钻出来,让他看身后,“看看你后面!”

孟域只顾欣赏山下的景色,却忽视了身后的美景。

向后看去,孟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此时,整个山岗,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一团团,一簇簇,布满了整个山岗,从脚下一直延伸到垭口。

这种小花,当地人把它叫做“野棉花”,呈粉红色。植株大约只有十厘米高,花瓣也不大。可一到夏天,就开得漫山遍野。因为在这处山岗上开得尤其多,人们就把这里叫作“棉花岗”。

虽然“野棉花”与真正的棉花没有任何相似处,但它却有一种别样的美。太阳一出来,一朵朵镶嵌绿草丛中的小花,就像一个个美丽的小姑娘,在阳光的照耀下尽情绽放,在晨风的吹拂中随风摇曳。整个山岗,就是一座天然的花圃。

眼前的情景,孟域觉得是那么的熟悉。

雨帘柔柔地问,“你还记得这里吗?”

记得!孟域哪里不记得?这个开满野棉花的棉花岗,已经在他记忆中珍藏了十一年。那一年来到这里时,他只有十岁。岁月虽然流逝,但记忆却从未曾模糊,伴随他走过了十一年的时光。

记忆如往昔,眼前的景色与人儿也美丽如往昔。

一九七五年那个初夏的晚上。秦四宝不小心伤了萧山的额头,秦碧莲去赤脚医生秦福生家拿药。秦福生不放心伤势,便跟了过来,无意中在门口知道了秦四宝让秦碧荷和萧山离家的真正原因。

秦福生是秦四宝的远房堂弟,也是个实在人。那天夜里,他悄悄地转回了家,将此事压在心底,连老婆也没有告诉。

后来,秦四宝去世,碧莲出嫁到外地。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有一天,秦福生和老婆去江对岸走亲戚,无意中在市场上远远地看见过萧山。虽然没来得及和萧山碰上面,但他还是把这个信息告诉了回家给父母上坟的秦碧莲。

一直没放弃寻找姐姐的秦碧莲一听到此消息,等儿子一放暑假,就带着他来到秦福生说的这一带来寻找姐姐姐夫一家。无奈萧山和秦碧莲都改了名,寻了好几日都无果。

棉花岗地处垭口,是山前山后抄近路的必经之道。虽然在半山腰上,来往的人却不少。

那天上午,秦碧莲母子俩经过棉花岗。孟域上山时不小心崴了脚。秦碧莲一路背着儿子,累得大汗淋漓。母子俩又累又渴,来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歇息。

刚坐下一会,身边的一块玉米地里就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母子俩吓了一大跳,紧盯着玉米地。从小没在农村生活过的孟域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他紧靠着妈妈,心里直打鼓:不会有野猪或野狗什么的出来咬人吧!

只见两株玉米被两只小手分开,钻出的不是什么吃人的野狗野猪,而是一一个俏脸小姑娘。

小姑娘看到地边的石头上坐着的两个人正紧张地盯着她,稍稍愣了一下,索性从玉米丛中钻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站在母子俩的面前。

小姑娘刚一露面,孟域就被她吸引过去了。

只见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棉质的天蓝色无袖衬衫,一条黑色长裤,一双白色的塑料鞋。

即便是农村女孩的普通穿着,也没有掩盖小姑娘的美貌和灵气。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精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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