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夏光很烦恼。
她的母亲秦素问要为她择夫,一来是因为她年纪太大了,二来是想趁此机会让他人知道她大女儿回来了。只是这择夫的条件有点荒唐,要男方必须是入赘纪府才行。
本以为以自己的样貌,和以前的传闻,应该没多少人,没想到每日还是会有十几张画像送入落缤院内,什么高矮胖瘦,什么fēng_liú倜傥,什么满腹经纶,什么富贵满面,连一些世家公子的也有。
估计全是因为曲离笙当年的指婚为故。
“你给人指个婚到容易,最后还不是害了你自己?”
夏光草草地看了手中的画像,连对方长啥样都没看清,就把它扔在了一边。
托着下巴想:要是他的画像在这里就好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杞儿,今日可有选出人来?”
秦素问只不过是每日一问罢了,谁知她竟然指了指刚刚被她放在一边的画像。“嗯。”
秦素问虽看不见了,可的听力还是没问题的,高兴道:“挽儿,快看看。”
纪挽纱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夏光,叫她还没反应,便拿起那画像仔细看了下,最后神情为难道:“此人的样貌身世都不错,只是这身子骨似乎不太好,我看……”
“无妨,你大姐愿意就好。”这些画像都经过筛选过得,又怎么会有问题?
等夏光回过神时,听到的就是最后一句。她忙解释道:“不是,那个不是啊。”
“娘知道你害羞,没事的,交给娘。”秦素问太高兴了,以至于她曲解了夏光的话。
“我……”
“娘马上就去安排啊。”
说完,秦素问就让纪挽纱扶她出去。
夏光拍了拍额头,“真不是啊。”
伺候她的丫鬟马上对她拍马屁道,“小姐,你的眼光真不错,那位公子也也很不错。。”
夏光嗤了下牙,“呵呵,他长啥样我都不清楚。”
丫鬟,这才知道闹了个乌龙,吐了吐舌头,连忙找了个借口跑出去了。
算了,秦素问难得笑得这么开心,这事就先放一放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见到老太太才是正事儿。
“现在要是师兄或者他在就好了。”夏光望着老太太的院落方向满脸期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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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日,纪府才回来没多久的大小姐要嫁人的消息已经散布的全城皆知,然而夏光却做不了什么。
夏光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黑瘦大汉,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她有点犹疑。
“曲离笙让你来的?”
那大汉点了点头,但就是不开口。
夏光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一样,“轻功应该还不错吧,曲离笙。”
那大汉满脸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有点不理解的样子,然而他的右手袖口处有些轻微的起伏。
夏光一直关注着他的右手,自然是没有错过了。她眨了眨眼睛,真诚地看着他笑了起来,然后喊道:“墨。”
那大汉袖口处似乎有东西要冲出来,可是休口处被扎住了。那个东西便打算往他的肩膀上去,大汉败下阵来,终于开口道:“是我,不过不是他。”
大汉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这东西带着真不舒服。”
“怎么是你?”夏光惊讶而光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不能是我?”轩辕清珑反问道。
夏光却说不出话来,那日师兄找到她时,说有看到曲离笙的身影,所以才敢放她一个人在纪府。她刚刚还以为是曲离笙,现在想想以他的性情也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直到轩辕清珑将扎紧的袖口拉开,里面不断挣扎的墨滑了出来,然后昂起小脑袋,似乎在控诉什么。
夏光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墨顺势爬到了她的手上。他为什么把墨还给她?看来是听到了师傅对她说的话。如果是这样,“他呢?”
“离开了。”轩辕清珑耸了下肩,为了不让她把话题一直围着曲离笙转,他指着她打趣道:“倒是你,一阵子未见,都与人有了婚约了。”
夏光见他不想多说,也就没再追究,反而对他的话好奇起来,“一阵子未见?三年可不是一阵子。”
“真较真。”轩辕清珑笑着甩了甩手中的面具,“我这脸太会惹事了,所以就学了些皮毛。”
这就说通了。
夏光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他撤你的官职,你不恨他,现在反而还帮他办事?”
轩辕清珑摇了摇头,““恨”这个字不适合我们。这几年我也想明白了,我对他有的只是埋怨罢了。当年,清水和纪挽纱两情相悦,但怕意闲难过,就一直隐瞒着,而我也因为意闲而蒙蔽了双眼,直到被曲离笙发现,所以才会有那场指婚。那只不过是提前点着了矛盾的引线罢了。至于撤了我的官职,我觉得挺好的,你知道的,呆在那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夏光知道他是何意,可却不愿说出来,突然想起他为苏意闲建的花圃,“那个花圃呢?”
“它么,我让清水帮我照看,偶尔也会回去看看的。”
两人就以前的事以及这三年所发生的事扯了会儿,从开始的一问一答到最后的相谈甚欢,无形之中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既然是来保护我的,那今夜就帮个忙吧。”夏光不客气道。
“你想去老太婆那边?”轩辕清珑还是了解的,毕竟曲离笙走前,曾告诉他,一定别让她接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