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两个人打过招呼之后,唐荟独自一人奔跑在雨中,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浑身湿淋淋的,才隐隐约约看的见女生宿舍楼的影子。
唐荟压着关门的时间夸进宿舍楼,被楼下的宿管阿姨说教了好几句,唐荟吐吐舌头,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就直接往楼上冲,宿管阿姨想给她一条毛巾擦擦脸都来不及。
“这孩子真是……”宿管阿姨摇摇头,也回自个屋睡觉去了。
唐荟冲上了三楼,一拐弯就到了自己班级的寝室门口,里面没有灯光,她敲敲门,也没人应,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人在。她用力再敲了一敲,里面鸦雀无声。
估计是没人在。
唐荟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跑的有点热,背上都蒸出了汗,但是手脚却都是冰凉的,她明白如果再不洗个澡的话她明天一定会感冒。
唐荟去够窗台花盆底下,那底下一般来说都会有一把钥匙,供晚归的人用,省的吵醒睡着的人。
唐荟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
没有,什么都没有。
窗台底下干干净净,连点积灰都没有,明显是被人抹去了。
一片夜色中,雨打在宿舍走廊上遮不到的地方,积起了好大一滩水坑,唐荟随便向前走了一步,便激起了水花,她连忙向后缩了一缩,靠在墙上,缓缓的蹲了下来。
唐荟眼神有些空洞,又似乎是迷茫,她使劲眨眨眼,想要眨掉慢慢从她额头上流下的雨水,雨水却再次从她眼旁流下了,这一回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唐荟第一次这么恨,即使刻意的去抹去这两年的记忆,她还是恨。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不是吗?为什么要受到排挤?为什么每个人都对她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
为什么?
唐荟蹲着,将脸埋进并起的腿间,雨淋的久了,她感到昏昏沉沉的,不想动弹,但是腿麻了,她又难受。她动了两下,一个不小心,手机从口袋里滚落出来。她慢慢摸索着从地上捡起它来,按了一下,顿时黑暗中有了一丝亮光。
手机屏幕的光照出她苍白的脸,她眨眨眼睛,睫毛上的水珠落下来,落在手机屏幕上。
唐荟很疲惫,也很晕,她看着手机,鬼使神差的,翻出了最近联系人,第一个就是箫悦的电话号码。
她猛地有些呼吸一怔。
人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些依靠的,那些依靠便会成为他们的救命稻草,有时候稻草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有时候,这根稻草却能把人从悬崖中拉出来。
箫悦便是这根稻草。
唐荟盯着那个手机号看了良久,她眼睛越来越晕,最后彻底晕倒之前,她猛地一按,号码拨打了出去,然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手机屏幕亮着,无助的滚到了一边。
箫悦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洗完澡出来,浑身上下还有水汽,她顺手拿起一直在响的手机,接了起来:“唐荟?”
那边没有人回答,只有连绵不断的雨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充斥着箫悦的耳膜。
“唐荟?”
箫悦连叫了几声,但一直都没有人应,箫悦脸色一沉,便知道肯定出事了。
箫悦连忙换了鞋拿了车钥匙,想了想再拿起女生宿舍的楼钥匙,急匆匆的冲进雨幕中,箫妈妈倚在门口,看着自己女儿向外走的身影,并没有叫住她,箫妈妈神色复杂,最后还是回了客房,关起了门。
守门的老头还没有关门,箫悦干脆直接开着车进了校园,老头估计是看电视看睡着了,听着声响也没惊醒。
雨啪啪的落在挡风玻璃上,箫悦利索的左转再右转,直接开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箫悦下车,开了女生宿舍的大门,悄无声息的进去了。她算着班级上了三楼,再左转时,便看到了唐荟一动不动的蹲靠在走廊上,手机就在右手边。
箫悦心被狠狠揪了起来,疼的要命。
箫悦蹲了下来,轻轻拥住了她。
“唐荟?荟荟?醒醒。”
唐荟懵懵懂懂间好想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叫她,轻轻柔柔的,又带着焦急,似乎是把她当做不敢触碰的珍宝那般。
唐荟突然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
唐荟在他父亲送上法庭的时候,还被蒙在鼓里,那时候的她还在欧洲旅行,和她那么温柔贤惠的妈妈在一起,无忧无虑,自以为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父亲母亲的宠爱让她上了天堂,而一回国,大大小小的报纸上a市市长被检举,由于贪污金额重大被判死刑的新闻让她直接从天堂跌落人间,而之后母亲与父亲的离婚,母亲的出国让她直接从人间坠入地狱。
她好恨。
恨世上贪官那么多,为何偏偏是她父亲被抓。
也可笑世上人情冷暖自知,大树一倒,猢狲散。
无处话凄凉。
唐荟轻轻睁开眼睛,睫毛眨啊眨的,像把小扇子似得,箫悦离得近,黑暗中也看的清清楚楚,猛然间心就像被那扇子轻轻挠了两下,即心疼,又心痒。
唐荟挣扎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温暖中,她脑袋很晕,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唐荟看着抱着她的箫悦,有些愣神,却又淡淡的笑了,脆弱而迷茫:“你……你怎么来了?”还这么快。
箫悦猛的抱紧了她,唐荟全身都是冰冷的,她抱住她时,唐荟神经一缩,想躲避,却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