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腿一软,无奈地坐下。
众多的与会者迅速掀起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
采购部没人参加生产会议,估计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
瞧见许竹的难堪,张闲的心里闪过一丝难过。
向来职场如战场,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完全没有共赢的机会吗?
张闲侧转脸,瞟看了spaow一眼。他低着头,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活动。他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一支黑色的笔芯,宛如渴极了的蚂蚁,拼命的舔食笔端白晰的纸张。
张闲迅速别转了脸,默念着:spaow知道,就等于hawk知道。这事不用打5001,也能传到hawk耳朵里。付副总你知道吗?又想着付副总找她说话时的亲切状,有些不忍心这么地想他。
这种念头才想了片刻,就开始骂自己仁慈。人家对付她的时候,怎么就没半点不忍心呢?这个世道上,不是你压倒我,就是我压倒你,没有绝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仁慈。人与人之间,唯有利益的交往,唯有利益的纽带。
何况这场战斗不仅掰回了自己的正当权利,而且还唯护了公司的利益。公司利益是关键点。一直以来总对别人讲做人要讲正义,这就是最基本的正义。
张闲再次起立,在各部门的讨论声中插了个缝,“大家好,会后我会把几项实验失败的报告发送到各位的邮箱,请大家认真研究一二。昨日测试部还接到采购经理发出的试料通知,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要试料吗?毕竟试料在blue—sky是极少见的事儿。”
立即有人在问,“为什么要试料?公司入料一向品质稳定,难道供应商出了什么问题吗?之前怎么没透露半点风声?”
“对呀。如果是好料,试料是多此一举,纯属浪费公司资源。测试部每日的工作安排已近饱和,再插些没必要的东西,人都给累死。”
“一定是采购部发现了什么问题,才会通知试料。他让试就试吧。”
“看来最近料况有大麻烦,不知道总经理和业务部知道了会有什么反映?希望不要被我猜中。”
面对与会者的七嘴八舌,许竹的心已然不属于自己了。她惶惶不安。她终于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脱离了付副总的掌控。她的双手紧紧地把住椅子的扶手,手心里沁出大量的汗迹。那双刀子眼不停剐着身边的发言者。可没有人再注意到她的存在,她说的话也没有人再用心去听了。她觉得这个会,就是一场批斗会,所有的人都在批斗她。她的心紧绷得快透不过气起来,尤其听了张闲的发言。
张闲说,“对呀。我想应该是换了供应商,或者换了料,为了保险起见,测试部还是决定帮忙试料。不过,只是不知道这件事,相关部门是否很了解,所以,我在今日的会议上说出来,希望给各部门提个醒。”
说完这席话,张闲又偷眼看了看spaow。他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笔尖流畅地在书写。隔着老远,似乎也能见到笔下留出的痕迹。
事情说出来了,就算真有什么事,也找不到她张闲的头上,至少不会全部扣在她的头上。太棒了!今天会议的目的全部达到了。张闲打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散会后,许竹找张闲说,“张闲,我没有想到品保会提出这个问题。你赶紧想办法补救一下。尽量不要让事情出在测试部。”
面对许竹的着急,张闲淡淡微笑着,“我会的,会议上我也说清楚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去背这种黑色的包袱。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管。”
许竹看她的目光,迅速从着急切变到可恨。丰满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越发得高耸。张闲真是担心,她外套上仅且只有的两颗扣子在下一刻就要崩溃。
张闲撅了撅嘴,把脑后的长发用力地甩起来。她不再理会别人的怨恨,她得赶紧去处理事情。
她回到办公室,迅速写了份实验失败分析报告。将所有影响实验失败的原因作了详细的分析和总结,然后发送给p、工程、品保、仓库、制造部等等各相关负责人。
与此同时,原材料仓、ipqc已加强了对来料管控及检验。不到一个小时,整个blue—sky都知悉了这件事情。
贺明的脸拉得老长,他赶紧跑到付副总的办公室,要求下一步的指示。付副总背着双手站在窗前,面对窗外的群建筑物,沉闷地说,“没事,所有的事我来搞定。你先不要自乱阵脚,立马下单备料。”
贺明只好悻悻地打道回府。他自觉在blue—sky长久以来的清白,终于毁了。他开始清算银行存款,他得作离开blue—sky的打算。采购部门一向以来备受关注,明眼人都知道那里有一趟混水。贺明如今处在风口浪尖,想拉他下马的大有人在。那些有心人会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呢?不会的,贺明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比不得肖非聪明,能伴上总经理这棵大树,当初即使仓库出了大事,他依然安然无恙。如今采购部一出事,他铁定是头一个被fie。付副总肯定会跟tige一样,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他头上。因为所有的单据,都只有他贺明的签字。贺明感觉自己的五腑六脏都在抽搐。
下午,张闲得知了ipqc的检验结果——整批料判退。
第二天上午生产会议时,通报由于退料,采购来不及追新下单料,生产线要停产半天。
会议室立即像扔了颗地雷般,轰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