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初轻叹一声,“半夜装鬼吓人,还以为胆子有多大呢,不曾想却是个不经吓的。无趣。”
孟玥面无表情道:“就你胆儿大。”
“那当然,我胆儿大,女儿胆儿也大,我们母女加在一起,比你都经吓!”
孟玥不理会纳兰初的无理,对着被吓死的尸体,淡淡道:“这人,想必是纳兰将军派来的。”
“为何纳兰渣渣要吓娘?”
孟玥沉吟道:“当年的事情,加上丽姨娘之事,现在直接对付岳母有些难度。若你是纳兰将军,你会如何?”
纳兰初想了想,心头一动,“所以,纳兰渣渣想要用鬼神逼娘自尽?”
孟玥点头,“让人自杀是杀人最好的办法。”
因为杀不成纳兰夫人,纳兰将军便想着半夜来吓纳兰夫人,企图引起纳兰夫人当年害死人的良心上的不安,继而引诱纳兰夫人自尽。
纳兰初冷笑,“计划是好,只可惜了娘经我劝说,早已不内疚了。所以,纳兰渣渣的计谋是不成了。”
孟玥道:“听闻岳母这几天吃好睡好,想必也已知道纳兰将军的目的,同时并未让纳兰将军得逞。”
纳兰将军相要纳兰夫人因谴责自杀,然而纳兰夫人却不搭理他。
“嗯,这种戏码,不像男人杀人的伎俩,却像女人,倒不知谁给纳兰渣渣出的主意。”
“前几日,纳兰将军去了云姨娘房中。”孟玥道。
纳兰初阴沉着脸道:“又是个不安分的。不过看在纳兰锋的面子上,我便也不对她下狠手,给她个教训就行了。”
几天后,将军府门口来了个道士。道士站在门口望了望,手指头飞快转动,嘴上低声默念些什么东西,继而像是预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连连摇头,道士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
然而不多时,道士却重新回来,对门口的守卫说道:“本道想见贵府上老爷。”
守卫以为此人是个坑蒙拐骗的,便不善着脸轰道:“走走走……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道士却笑道:“天下间,还没有本道去不了之地。莫要做出这番凶神恶煞之态,对本道,你要善待。”
“还善待,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滚,此处是将军府,容不得你撒野,再不走,便别怪我不客气。”守卫恶狠狠道。
道士两袖一拂,似乎有些薄怒,“走就走,只走之前本道有话说,府上有个极凶之人,进府二十几年,半个主子,一子一女,前几年凶态未显,如今便开始露出真面目。奉劝一句,若此人继续留在府中,贵府迟早血害满门。”
守卫当他胡说,恶狠狠地赶他走。道士不防抗,淡笑而去。
然而道士说的话,不多时,便在京城各巷为茶语饭后之话。
“好家伙,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道士倒帮了我们忙。”纳兰初笑道:“玥,你瞧,进府二十几年,半个主子,一子一女,这话说得谁?”
孟玥皱眉道:“云姨娘。”
“嗯,我也觉得是云姨娘,但不管是不是云姨娘,通过这话,要收拾云姨娘都师出有名。”
丽姨娘去了,云姨娘却蹦跶起来,不处置了不是她纳兰初的作风。但考虑到纳兰锋,对云姨娘需得手下留情。
这件事情,还是得让纳兰老将军出面。
于是,英明的恪王殿下,又被纳兰老将军骂了次没用。
当纳兰老将军的人走近云姨娘房间时,云姨娘一怔,随即问道:“你们……”
“奉老将军之命请姨娘去家庙一住。”来人淡淡道。
云姨娘低头半晌,没有疯狂的辩解,也没有要求见纳兰将军,她定了定神色,只道:“你们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早。”
女人的青春中,最风华正茂的事情不过几年。有的人在风华之龄做了最好的事情,而云姨娘的风华之龄却是无尽的劳作,早起晚睡,遭受主子的无礼的责骂。
她有美貌,却不得不掩饰。为什么?
因为她受不了仗着主子宠爱而对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丫鬟胡作非为的男人,他们在主子面前毕恭毕敬,然而却对她们丑态百出。听说有姐妹威逼伺候,事后并不敢禀明主子。她们无权无势,又不受主子宠爱,出这样的事情,主子帮谁不言而喻。
当年,她天真的问:“娘说那种事情只有夫妻才能做,既然她们做了,为何不成婚?”
“笑话,人家会娶你?被睡只能任你倒霉。”
“那……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那是当然,这才开始的一生,就这么被毁了。”
姐妹们的叹息听在她耳中,让她惊心不已。一连好几天,她夜不能寐,眼睛上的黑眼圈愈来愈浓,置身于惊怕之中的她却没发觉这点,终于,一个姐妹说:“近日你憔悴了不少,眼皮都是黑黑的,不过这也倒是好事,想必你现在的容貌,定是极为安全的。”
她眼睛一亮,对啊,既然容貌是个问题,她便毁了容颜。这样,那些便能让那些肖想之人消了心思。
自从,胭脂成了她的救星,每日涂抹一点,循序渐进地将丑态摆在脸上,从身边人没怎么发觉之时,丑化了自己。
但她并不想永远这样,她想有一天能够像正常女孩子那样穿鲜艳的衣服,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美丽。掩盖,并不是她长久的打算,她想找机会跳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