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瑜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但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低下了头,“可哥哥和姐姐都说丑,姐姐好骂天瑜幼稚。”
“哥哥和姐姐……现在好么?”那两个孩子定与现在不一样了吧!那段不可替代的成长,他终究是缺席了。
“哥哥姐姐很好啊!和娘过得很开心。”
小孩子不假思索道。
孟玥眼中溢出沉痛,迟疑道:“她们可提起过父亲?”
“没有。”孟天瑜摇头,又马上点头,“有,她们对天瑜说父亲死了,说是为国捐躯,我才不相信呢,我就说父亲怕死,不会这么爱国,还真是。父亲,天瑜聪明吧!”
孟玥掩下面上酸涩,道:“嗯,我们天瑜真聪明。”
初见父亲,孟天瑜也不扭捏,带着孟玥到房间看这看那,似乎想让孟玥看完他所有的东西。当他把那小包袱里的东西掏出来时,孟玥愣了愣,略有失笑,“你娘竟还给你准备了这个,倒也是她的风范,记得你哥哥才两岁时,有一天见他,你娘非让他随身携带一把匕首,说是防身,我说你哥哥还小,凡事有我们,万不会让他有危险,你娘非不依,结果那匕首还差点伤到你娘……该怎么说她才好!”
“嗯,哥哥确实有的。”
“既然你娘给你准备了,怎么今晚没用上?”
孟天瑜小声说道:“忘带了。”
孟玥笑了笑,“可学了拳脚功夫?你哥哥三岁就学了,你已四岁,若是没学,父亲明日便开始教你。”
“已经学了。不过天瑜很差劲,力气又小,谁都打不过。遇到危险也只会哭,是不是好没用?”
“怎么会。父亲的儿子是最棒的。现在打不过不代表今后也打不过,你放心,再过几年,你想打赢谁都行。”
孟天瑜想了想,“那我想打败哥哥,能行呢?”
孟天昊他亲自教了几年,五年前便养成了勤奋练武的习惯,这五年来定也没荒废。至于这小的,外面请的师父教的哪有他好,想打败昊儿,这得笨鸟先飞多少汗水啊!
但孟玥急于与小儿子打好关系,便又是一句违心话。
“能啊,父亲出马,你尽管放心
。”
孟天瑜笑得很是灿烂,被孟玥抱在怀里,他很舒服,不住伸手摸这张似乎是自己放大了的脸。突然说道:“娘说这个时代的父子关系很难认出,为何父亲一样便认出天瑜了?”
“你的样貌。”
“娘说样貌不是绝对,有时候也看不出来。”
孟玥想到那年药铺里,他怀疑昊儿不是他所生时候的场景,那场滴血认亲揭露的真相在后来的几年风靡整个靖安,甚至别国也有深信者。
也是,样貌并不能认定,但心不会骗他。
这个就是他的儿子,分离多年都不知他存在的儿子。
两父子被共洗了澡,躺在一张床上,孟天瑜兴致盎然得与父亲讲自己的几本书,孟玥问起他为何在这里生活。
他十分骄傲道:“天瑜上了两年私塾,识了不少字,能教比我大的孩子了耶!父亲高兴不高兴?”
“高兴”孟玥笑道:“那你每隔几天到这边来,你娘不担心你路上安危?”
“不担心啊!路上没什么事儿,天瑜就从来没遇到过,再说,路上还有很多好心的人儿,有时候我走累了,有叔叔们会背我,我渴了他们给我水喝。”
孟玥的老子转得灵活,哪会想不通,心道:他们收了你娘的前,自然会对你好心。
不过他无意中碰上事儿,误打误撞遇上天瑜,厮杀得那般危险,却不见那些人来帮忙,这些人……收钱不干活,白养了他们,得想个法子让初儿辞了。
“你娘呢?她过得好不好?”孟玥第一次问出纳兰初。
孟天瑜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想了好久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娘过得很开心,但是哥哥总是私下告诉我,说不能惹娘生气,娘心里苦。苦吗?我不知道,娘从来不说自己苦,只有哥哥和姐姐有时说说。”
孟玥的心被他的话刺得体无完肤,抽痛得厉害,犹如滚进了炼狱般折磨。
她应当还在误会。
那个错误,横在她们中间,让彼此越走越远,当年将两人的心拉开了距离,现在更远。
这几天,两个父子过得很开心。都下意识不谈为何孟玥与纳兰初会分开,只安静地过好这段来之不易的相遇。
王婶中途醒来,见孟玥很是惊讶,当着孟天瑜的面,孟玥抿唇没说什么,但暗下却将王婶看守起来。这人同初儿一起瞒着他,不能让她给初儿通风报信,生出幺蛾子。
至于初儿的下落,不用她说,天瑜自会告诉他。
几天后,两父子出村,进了繁华的江南城。
眼望家门口就在眼前,回家之际,孟天瑜显然有些扭捏,犹豫了半会儿,可怜兮兮道:“父亲,你真不随天瑜进去?”
“嗯,父亲过几天再找你娘和哥哥姐姐。乖,你先回。”他得尽快将初儿在这里的关系网都才清楚,否则到时候谈不拢,一怒之下又要出走怎么办?
这一次,他不想再次承受五年前的痛
。
“可是,那天天瑜离家本就没通知娘,这会儿恐怕娘找天瑜都急疯了,这么回去,肯定要挨骂!”
“即便被骂,你也要面对,谁让你自作主张出来让你娘担心的。乖,别怕,有父亲在呢!要是娘打你,你就供出父亲的行踪。”
孟天瑜想了想,摇头,“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