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庭看了眼孟玥,见孟玥眼中除了那丝诧异,还有着浓浓的怒气。看来,王爷已怒了纳兰小姐,王爷本不易动怒,尤其是这两年,越发沉着,却不料,于这初见的纳兰小姐,今日已频频动怒。
心惊之余,他飞快转过头来。不知纳兰小姐哪来的奇思妙想,竟编出这等荒唐的事儿。不过她做的事,却是误打误撞合了王爷的意。
王爷接近纳兰小姐,不过是为了纳兰老将军。而方才,之所以向纳兰小姐请辞,也是不想让纳兰小姐怀疑他救她存了目的。
又说救纳兰小姐之事,当时看似情况危急,实则便是王爷不出手,纳兰府的暗卫也会出手。
但瞧纳兰小姐当时的惧怕,似乎,她并不知道纳兰府派了暗卫护她。
白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纳兰初见了,忙给她使眼色。
然白水久久不明白纳兰初的意思,又将眼神使回来。
眼神交汇了几次,纳兰初败下阵来,暗叹自个儿无能为力,只求帅哥主仆别瞧见白水的眼。
纳兰初费了几腔口水,却还不知王姓帅哥什么来历,便问孟玥住处职位。
孟玥看了她一眼,道:“在下混迹江湖,四海为家无定所,也论不上什么职务,平日里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吧。”
步庭嘴角一抽,又听孟玥说:“细论而言,在下也就庸人一个罢。”
“哪里哪里,王大哥玩笑了。”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乃正义之士做的事!哪里平庸了,纳兰初觉得孟玥是谦虚。
“哪里哪里,是姑娘高看在下了。”孟玥道:“不知姑娘芳名?”
额,刚才只顾编故事,竟然忘记告诉帅哥名字。
纳兰初在真名与假名中犹豫了下,打定主意道:“我叫兰初儿。”
“姑娘的名儿……也是少有。”
纳兰初干笑几声。
同时用假名的两人交谈了几句后,孟玥看了看天色,便道:“浮……兰姑娘,已快午时,在下便先走了。”
怎么又要走了,纳兰初苦恼。
本想再次留他,但因方才留了多次,再留怕他生厌,便依依不舍地将孟玥送至门口,但还是相邀孟玥明日再来。
主动邀他,孟玥皱眉。
纳兰初见此,心惊自己是否做的越过了这个时代的礼节,忙解释道:“方才我不是说了那老将军对我有企图么,王大哥既是侠义之人,何不多帮帮我。你多来几次,也可以起个震慑作用。”
孟玥压抑着怒意,“在下只会几招花拳绣腿,震慑今日欺负姑娘之人说得过去,但对于纳兰老将军,兰姑娘以为,在下有这个能耐?”
纳兰初想想也是,在靖安,能动自家爷爷的人也没有几个。不说纳兰家的势力,便是老家伙逼人的气势,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这怒言,似乎已动了怒。
纳兰初正想着补救,却听孟玥道:“罢,姑娘说得不错,侠义之人最是见不得强权欺压弱小,姑娘势单力薄,在下虽无上天入地之能,却愿以微薄之力,助姑娘脱离苦海。”
步庭面上抽了抽,纳兰小姐自以为能装,却不知王爷更能装。
苦海?步庭眉梢轻动,只怕这纳兰小姐会被王爷吃得渣都不剩,被卖了还帮王爷数钱。
然孟玥的一番话,却让纳兰初美呆了,乐得发狂。
心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神游起来,竟做起了白日梦,梦想孟玥大声对她喧爱,单膝跪她求婚,然后洞房……怀孕……生子……一起变老……
典型的现代少女心……
直到白水轻哼道:“小姐别流口水了,人都走了。”
纳兰初回神,眼前已没了孟玥的身。她四处望,也瞧不了孟玥的影。
帅哥已走,纳兰初顿时没了精神。
无视白水眼中的、对她方才因孟玥而言行有失身份的责意,粗略的安排了下铺中之事,便直接带着白水打道回府。
纳兰祖宅。
“老将军,今日小姐铺中遇上了事儿。”
书桌前的高寿老人放下了毛笔,抬眼看向管家,眉发皆是雪白,面无多余表情,然双眼却射出睿智而犀利的芒。
“暗卫本欲出手时,却被恪王抢先一步,小姐相识了恪王,听说……”管家顿了顿,“听说相谈甚欢,小姐似乎对恪王暗生情愫,甚至相邀恪王明日再聚。”
话毕,纳兰老将军已满眼寒意。
管家不敢出声,半晌,纳兰老将军道:“初儿快十四了吧?”
“年后十四,距今还有两月。”
“也大了,铺子之事于女子多有不便,明日起,先别让她出门奔走。”
管家得令称是。
纳兰老将军想了想,补了句,“这丫头,总是待在家里恐怕会闷坏她,你去寻几个绣娘,女工学与否不说,不能让她闷着。”
管家笑道:“老将军对小姐真好。”
说到此,纳兰老将军也露出笑脸,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特意道:“绣娘人选你亲自去定,恪王的心思,岂能瞒过老夫?初儿涉世未深,不知人心。皇家的腌臜,不能染了初儿性命。”
“是。”
第二日。
纳兰初不知为何,平常能随意进出的府门,此刻竟将她拒之门内。
女仆门还是恭敬的态度,含笑的脸,但却不理会纳兰初的好说歹说恩威并施,就是不开门。
在门口蹭了莫约一个时辰,纳兰初闹也闹了,出不了门,此刻只觉得口干舌燥,有气无力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