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嬴政老神在在地端着茶喝,丝毫没意识到南郡献公主是在叫这具身体,也就是褚渊的字。
南郡献公主等了半天都没等来自家驸马的回答,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偏偏嬴政这辈子什么都会,就是不大会看其他女人的脸色。一边喝茶还一边对着陆千金说:“这个茶没有你那里的好。”
千金姑娘顶着南郡献公主如同刀片一般的目光,笑得十分僵硬:“大人谬赞了。”
她是想要借着这个提醒一下嬴政他现在的身份,然而人家仍然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问她:“吃饱了?”
千金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了……点了点头:“饱了。”
拉起她起身:“回来的时候不是说饿了吗,吃饱了就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情都睡醒了再说。”
“彦回!”南郡献公主也起身,不遗余力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既然千金妹妹累了,我这就让人下去准备房间。”
“不必了。”拉着千金的手头也不回,“她和我一个房间,还有……”像是想起了什么,终于回头了。
“彦回……”南郡献公主还以为他总算明白这样不好,柔婉地笑了。
嬴政先生顶着南郡献公主的驸马褚渊大人的皮,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叫千金妹妹。”认真说起来,陆千金比面前这个女人不知道大了多少岁。听她满脸堆笑一口一个妹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南郡献公主脸上的表情……龟裂了……
嬴政熟稔地绕过亭台楼阁,层层长廊,到了褚渊的房间。陆千金跟在他后面感觉自己眼睛都花了,走到褚渊房里还在郁闷:“你竟然把路认得这么准。”
“拜谁所赐我才有了这个特异功能呢?”
听着他怪怪的语调,陆千金呵呵干笑,岔开话题:“阿政你好棒哦,竟然连特异功能这个词都知道了。”
两千年前只要说到了她尴尬的事情就一直是这个反应,嬴政觉得自己实在已经习惯了。用那什么21世纪的话来说,那就是已经无力吐槽了。
“不是说累了吗?先睡一觉?”
她兴冲冲地从袖子里掏出小铜镜,拉着嬴政到软榻上坐了下来:“累什么累,现在是累的时候嘛。”指尖夹起一根头发丝,往铜镜里面一放。镜面把发丝吞进去,然后就像水波一样缓缓荡漾开来,波动的画面也渐渐从模糊变到清晰。
嬴政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不用再跟那个公主虚与委蛇了,结果到了房间,陆千金竟然这么猥琐地开始偷/窥人家了。看着镜子里面南郡献公主和侍女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景象,他何止一个蛋疼了得。
“你这是干什么?”
陆千金犹如在看小电影一般兴致盎然:“刚刚路过的时候从她身上拽了一根头发下来。阿政我跟你讲,我有个直觉,这个女人肯定跟刘楚玉的死有点关系。南朝宋刘家的公主个个都不是简单角色,褚渊和这个公主最后成了皇室争斗里面最大的赢家。要我相信这里面她一点力都没出,真是打死我都不相信。”
南郡献公主虽然在历史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却没有记载过她父亲宋文帝究竟怎么样,但是她成了宋文帝所有女儿之中最圆满的公主,这一点是无疑的。史书上记载刘楚玉曾经觊觎过她丈夫褚渊,作为普通女人肯定就忍了。可是南郡献公主并不是普通女人,那么,她会做什么?
果然,南郡献公主一回房就扫落了桌上的茶盏,原本温婉柔美的面容,在此时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狰狞。“本以为把刘楚玉除掉了就能安枕无忧,水到渠成的时候,竟然凭空一个冒出个女人来。千金?这名儿可真够俗的。”
一旁的婢女也符合自家公主,小声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她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世家贵女和官宦小姐里头,可从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位。难不成是商贾之家的?”
提到陆千金的身份,南郡献公主面上也闪过疑惑:“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早先却也不曾听闻彦回看中了什么人。便是看中了,也不用到这时候才带回来。”
两人不过略说了几句话,门就被敲响了。两人立刻端坐,南郡献公主道:“什么人?”
“公主,是奴婢。”
“进来。”
有个婢女推门进来,看起来倒是很小心翼翼的模样。走过去行过礼,才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吩咐奴婢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山阴公主昨夜确实去了,并没有葬入公主陵,驸马将公主的尸身带走了,如今墓中躺着的是前废帝。至于那个半路出来叫做千金的姑娘,听宫门口的侍卫说,是咱们驸马从宫中带出来的,他们从前也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还是没能查清她的来路,南郡献公主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惊疑不定,喃喃自语:“竟然查不出来,难道是彦回插在宫里的暗棋?不可能……这件事是咱们一起筹谋的,他没有瞒着我的道理……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说了这么多根本没几句是有用的,陆千金听得郁闷,直接把镜子扣在桌上,拿起已经有点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嬴政看得好笑,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炸毛的脑袋。
“千金啊,看来你还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南郡献公主原来估计是想要说正事的,结果陆千金跟着褚渊一起出现,她的心思就都放在这个抢了她丈夫的女人身上了。
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男人逼得。”一边埋怨一边却还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手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