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穆斯林朝拜的麦加一样,每年五月,都会有不计其数的匈奴人丛四面八方赶到这里来祭拜天地。
一脸风霜的张颌高高站在祭天台之上,仰头望天心里面说不出的痛快。
在他的脚下,成千上万的匈奴人四散奔逃,哭嚎声震天动地,却惊动不了他们所祭拜的天神,或者说在大汉骑兵的铁蹄之下,天神也无法挽救他们了。
兵出朔方之后,张颌率部一日一夜不眠不休横穿大沙漠,长途奔袭终于赶在五月初五之前抵达了龙城。
全无防范的匈奴人,在排山倒海一般冲过来的大汉铁骑面前,显得是那样无助。实际上,内附大汉的南匈奴,战斗力非但远远不如冒顿单于时期的匈奴骑兵,甚至和西遁到西域之地的北匈奴相比都是远远不如。
在短暂的抵抗之后,这场战斗很快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并州铁骑并没有因为连日行军而感觉到疲累,杀戮的快感刺激着他们不停地挥舞着锋锐的环首刀。韩俊的命令,得到了贯彻的执行,所有的匈奴男人,不分老幼,都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将军,手下留情啊!将军!我南部匈奴内附大汉数百年,自问从未有过叛逆想法,对于大汉皇帝也是唯命是从。却不知将军为何如此心狠手辣?难道你就不怕被天下人唾骂么?”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被带到了张颌面前,面目狰狞,须发皆张,凄厉若鬼一般。
张颌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吐出一口气问道:“你是谁?”
匈奴老头虽然被押住了胳膊,却仍然努力地抬起头回答道:“我乃是匈奴老王,将军所屠之人皆乃我治下之民!”
“哦,就是你,带头干掉了羌渠单于吧?”张颌呵呵笑着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匈奴老王一时语塞,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他不敢回答。
张颌陡然提高了声调,“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帮你说吧!羌渠单于谨遵皇命,你等却犯上作乱,为你匈奴一己之私,而罔顾天下大局。羌渠单于乃我大汉天子所封,所言所行俱是代天行事!你杀了羌渠,另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可曾得到过我大汉天子的同意?你等犯下如此不忠不义之罪,亏你还有脸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匈奴老王脸色煞白一片,咬着牙又道:“既然是我的错,那就请将军杀了我好了!我的族人无辜,不应受我牵连!”
张颌冷笑道:“你可知道修著屠各部在我并州作乱一事?据我所知,好像修著屠各部现在就在你的庇护之下,没错吧?”
匈奴老王眼含热泪,仰天长叹一声,再也不发一语。
张颌手指着高台之下那些四处奔逃的匈奴人厉声道:“昔日陈汤将军曾有一言,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就当我送给你的临别赠语,也让你做个明白鬼!”
“你再说一遍!你们匈奴人招惹到谁了?”
雁门郡长城北侧,西路鲜卑王帐之中,浓眉大眼的步度根满脸的庆幸与担心。后怕的是,惹到了韩俊的不是鲜卑人而是愚蠢的匈奴人。担心的是,匈奴人的不知死活会牵连到他们鲜卑人身上。
去卑愣了一下,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于夫罗招惹了一个**烦,强咽下去一口唾沫道:“并州牧韩俊,之前从未听说过的无名之辈,不知单于为何变色?”
步度根摇头苦笑道:“没有听说过韩俊,那你总该听说过白马义从吧?”
去卑面色大变,颤声道:“那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白马义从远在幽州,和韩俊又有什么关系?”
步度根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去卑,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数月之前,白马义从惨败而归,你知道击败白马义从的是谁么?”
去卑感觉到一股冷气传遍全身,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莫不是,莫不就是这个韩俊?”
步度根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而且是以少胜多,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匈奴,休矣!”
去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步度根叹口气道:“我和你实话实说吧,韩俊不来攻我我已经万分庆幸了,哪里还敢去招惹他。去卑,回去告诉呼厨泉,好自为之吧!我估摸着于夫罗是回不去了,你们最好早做打算。否则,悔之晚矣!”
步度根猜得没有错,已经被打入死牢的于夫罗,的确再也回不去了。只是步度根没有想到的是,呼厨泉的死期来的也是这样快。
此时的呼厨泉,满脸绝望地跪在韩俊的面前。族人的惨叫声不断传入他的耳朵里,让他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他已经猜到了韩俊的打算,杀男而留女,这很显然就是灭族的做法啊!
“我知道你和于夫罗兄弟情深,所以今天我不杀你。”
韩俊面无表情地扫了呼厨泉一眼,眼神却好像万年寒冰一样的森冷,“我要让你亲口告诉于夫罗这里的惨状!我要让你们明白,撩拨我大汉天威的下场!我要让他后悔犯我边境,屠我子民!让他带着无限的悔恨去见你们匈奴的列祖列宗!”
呼厨泉仰天长叹一声,充满了无尽的酸涩。成王败寇,自古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韩俊在塞外杀得痛快,留守并州的荀彧却是差点愁白了头发。一群又一群的匈奴女人被送回并州,光是安排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