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正规的灵柩被送回了河洛城,宪谷中对其一番哀悼之后,便将柏正规风光大葬了。就连远在石风城的问道,听到柏正规阵亡的消息之后,也特意赶到了河洛城,只为替这一个老朋友表示最后的哀思。
但柏正规的死,并不能打消宪谷中称霸天下的野心。拥有人才济济的安云,和数十万铁血军将士,让他不甘心就此消沉下去。因此他将自己想要立刻再次发动战争的意思,告诉了来到石风城的问道。
“少主志向远大,自然是整个安云之福。不过少主也要明白,穷兵黩武,只会让整个安云陷入困境之中。打仗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雄厚的国力,靠的是优秀的将军和精锐的士兵。而我安云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比起当年还是差了很远。少主想要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最好还是静下心来,好好发展安云的实力。少主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用不着这么着急呀。”问道听了宪谷中的话,便劝道。
“可是柏将军战死沙场,和江南的范拘义脱不了干系。问道先生是柏将军的好友,难道不想提柏将军报仇吗?而魏增又是我安云的大敌,现在他和占突人勾结在一起,如果不消灭他,恐怕将来会酿成大祸。可是不打仗,又怎能将他们击败?”宪谷中不甘心地说道。
“我也希望立刻就能把范拘义击败,我也想立刻就能擒杀魏增,但是一切都不是想,就能做成的。雄厚的国力是根本,优秀的将帅是关键。没有这两样,就是打仗我们也很难胜利的。少主不可贪功,更不能意气用事,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少主一定要明白呀。更何况我们进攻江南失利,如今朝议汹汹,少主如果执意用兵,恐怕整个河洛城就要出乱子了。”问道继续说道。
宪谷中年轻气盛,让他学着隐忍,他怎能接受?在他看来所谓的国力,所谓的精兵悍将,根本就不是问题。但听了问道最后一句话,他也只能认了。那些就在自己身边的权贵们,如果真的要闹事,恐怕坚固河洛城,就要成了他永远都出不去的牢笼。
问道见宪谷中不说话了,以为宪谷中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又稍微劝了几句,便向宪谷中辞行了。
只是宪谷中的心中,却是另有思量。
“我安云如此强大,国力弱吗?人才少吗?难道对外用兵,就胜不了吗?这一次要不是柏将军死了,整个江南都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要不是朝中的权贵反对我,我立刻就要再次征讨江南。
“外患不足为惧,内忧才是最可怕的。被这些老臣束缚了手脚,让我不能大展宏图,我实在是不甘心呀。蓝琪先生曾经告诉我阳谋,阴谋,看来现在我也该用用了。等我摆平了这些老臣,我一定领兵亲征。只要我亲自出马,没有什么战胜不了的敌人。”宪谷中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是自负,最后只把矛头,指向了一众安云老臣。
其他人对宪谷中的心思不明白,但是现在身为内阁首辅的蓝琪又怎会不明白?他当然不会让宪谷中,干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他只是巧妙的利用宪谷中的自负,将宪谷中的怒火,转移到了贪官污吏身上,趁机整顿着安云高层的风气。
在蓝琪的斡旋之下,宪谷中和一众安云老臣之间的矛盾并没有激化,一切都像以前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北方的魏增和南方范拘义遥相呼应,让整个安云受到了不小的压力,但几十万铁血军采取守势,各个地方也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
转眼间三年就这样过去了,蓝琪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他本事,而他的权威就这样一点一点建立了。
宪谷中对他很是信任,认为只要有蓝琪在,安云的权贵们就休想威胁到他手中的权力;朝中的治世能臣,见到安云的国力一点一点增强,也就认可了蓝琪,并对蓝琪的各项政令都表示支持;而朝野上下的清流之士,见到蓝琪大力打击贪官污吏这类国之社鼠,拍手称快之余,对于蓝琪的为人也是大加赞赏;至于安云的权贵们,见木已成舟,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三年来虽然忙碌,但一身本领得以发挥,蓝琪的内心也是十分愉悦的。像以前一样,避开一切纠纷,在一个宁静的小镇享受生活,自然轻松快乐;但像现在这样,身居高位,指点江山,将自己一身学问,化为无人能比的功绩,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
智者不惑,进也好,退也好,福分总是永远和他相随的。
这一日像往常一样,忙完各项公务之后,蓝琪就要起身回家,但沈德清突然找到了蓝琪,说宪谷中要请蓝琪过府。
“宪大人这次找我又是什么事情,你可知道一些吗?”蓝琪问道。
“听来人说话,好像又是关于对外用兵的事情。”沈德清回道。
“这三年来,宪大人一直想要亲自领兵作战,我总是以各种理由拖住他。但朝中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很久,安云的国力也是逐步增长,恐怕这一次是劝不住了。”蓝琪说道。
“那老师打算好好劝劝吗?范拘义和魏增都有要和我们和平相处的意思,只要妥善处理,战争就是可以避免的。”沈德清说道。
“宪大人野心勃勃,眼中怎么会容下他人?既然已经劝不住了,那我也就不劝了,就让宪大人出兵好了。不过一切的准备工作我都要做好,无论宪大人这次出兵是得胜,还是失败了。安云是绝对不能乱的。”蓝琪说道。
“老师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