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笑微微地,对于华藻阁她很是满意,“公主,文世兄怎的到处挂牌子?”
凤九道:“阿筹、小治在岛上时,生活原就是极有规律的,每日读什么书,吃多少饭,都是按时的。你看看这府里,连路边一张石桌都有名字……”旁边的石桌边沿刻有三个小字——悠然座。
悠然座,是不是还得跟走的路也取名。
凤九汗滴滴的,这些人实在太有个性了。
文筹不是很忙,还有心给楼台亭阁给取名字。
金轮觉得有趣,低声道:“他在家时就这样,是不是种个花、养根草也取名。”
大管家笑道:“这三个字,是相爷那日坐下饮茶,偶然突有灵感,用刀子刻上的。”
凤九哭笑不得,对他的举动颇是无语。
金轮指着二进主院:“公主,为什么那座叫章府,明明一处院落。”
大管家笑道:“那是刑部间大人的院落,他说章家就他一人,不用另开府邸,麻烦,就要了那座院子。”
凤九翘首看着那匾额,“字写得如此丑,他也敢挂出来,小治小时候肯定掏鸟窝去了。”
金轮老老实实地问道:“公主,你怎么知道?”
“那两个字就像两个鸟窝……”
哈哈……
一阵大笑声传来。
几个男子出现在前院与后院间的月洞门处,其间一个约有四十出头的年纪,另两个穿着紫袍,一个正紫色,一个浅紫色,皆着文臣打扮。
大管事、管事婆子连连行礼:“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见过相爷,见过章大人!”
章治脸上微红。
金轮福身行礼,“金轮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又对文筹行了半礼,“见过文世兄。”
赵帝直视着凤九。
凤九没行礼。
金轮指着章治,“小治,叫我!离开家乡,你就不分长幼么?快叫我!”
章治汗滴滴,谁让他辈份小。官袍一撩,直勾勾地跪下行礼,“章治拜见九姑奶奶!”
凤九微微含笑,“乖!”变戏法一样的取出一只小巧的锦盒,“给你的,拿去吧!”
几人闻到一股淡淡的果香,这是来自仙岛的灵果香味。
金轮瞪大眼睛,“公主,你到底有几个,你有几个?”
凤九淡扫一眼,“本公主有多少,为甚要告诉你?”
“不行,你给小治,也得给我一个。”
凤九轻啐道:“你皮痒了是不是,敢与我叫板?”半是娇嗔,可金轮却吓得立时垂首,她也再吃一个,公主这也太大方,手一伸就赏给章治了。
文筹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给九姑姑请安!”
凤九瞪了一眼,“阿筹,你打什么主意,别当我没瞧出来,没了!”
若非看她给了章治一枚“通脉果”,文筹指定不会在这么人面前行礼请安。
章治生怕有人抢,转过身打开盒子掏出一只黑乎乎晶莹剔透的果子就往嘴里塞,赵帝此刻打量着凤九,倒是大管家与两个管事婆子看章治狼吞虎咽的偷食模样,心下觉得好笑。
赵帝昂首阔胸,等着凤九向他行大礼,这毛丫头才多大,居然让他的丞相给她行大礼,他非得替文筹找回面子不可。
凤九抬手抱拳:“见过赵帝陛下!”
半礼!
居然行的是半礼,还是江湖中人的礼节。
赵帝很是不快。
凤九走近章治,拽住他道:“小治,你好歹也读了几十年的书,你快看看你院子上的字,真是太丑了!”
丑吗?赵帝扬头看着上面的字,那字并不丑,是正宗的隶书,一笔一画都公正有力,有板有眼,没什么不值。
“姑奶奶,皇上在,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凤九道:“你小时候在家乡,光着屁股惹事的时候,可要面子了?”
金轮这会儿来劲了,“公主,公主,你见过小治光屁股的时候?”
“就算没见过,我还没听过?他小时候皮得紧,上树掏鸟窝,下海捉海鱼,有一回,跑到山上的玉阶上玩梭板,坐在竖基斜坡往下滑,玉阶把他屁股的布料磨破,直接露出两轮十五的圆月,那月儿白亮白亮,肉乎乎好可爱……”
她可是见过的,而且当时她就在圣山凉宁里,知道这事的只可数几人,出臭的不止章治,还有两个与他一般大小的男孩,个个都露出两轮十五的月亮。凤九但凡遇见他们,就拿这事来打趣。
曾有一度,章治一直避着她,生怕她笑他们玩耍光屁股的事。
章治很是尴尬,“姑奶奶,多少年的往事,你怎么还提?”
白亮、肉乎乎、好可爱,这些词语一出来,章治难堪得恨不得寻个地缝藏起来。
凤九一转头,“瞧你这么乖,我以后不提此事。阿筹,可得乖乖的,否则……你干的糗事也不少。”最后一句,她提高了嗓门,分明就像在吓唬小孩子。
章治立时眼睛一亮,“文族叔也有糗事?”
凤九得意地道:“不比你的少。”
赵帝根本插不上话,他应该说话的,可这丫头太不懂事,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觉得很不满。
文筹笑着道:“皇上今儿去章府还是到华昌院。”
“去华昌院小住,小治,你也一起去。”
小治……
章治瞪眼,金轮唤他小治,她们,也跟着唤小治,他好歹也从当朝大员,怎的这名字听到耳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威严全都因为这两个丫头叫得没了。
凤九喊道:“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