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一把眼泪:“束女士,我们本就没关系,何来的划清界限?”
她笑起来:“至少我应该感谢你帮我达成心愿,最近我就正在想,该拿什么谢你才好?”
我冷笑一声:“束女士,我已经想方设法远离您了,您又何必咄咄逼人?”
“伊小姐,虽然当初你没有答应我跟从轩在一起,但是你毕竟帮我拆散了骆安歌和元笙箫。这一点,不可否认,你帮我解除了心头大患。”
我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出来一点点别的什么。可是除了笑,什么也没有。
我早该想到,她也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之人。
因为记挂着骆安歌,我匆匆赶回病房,才出电梯就遇到护士长,她大喊:“快去,骆先生出事了……”
我几乎是飞跑起来,转过拐角就听见他的怒吼声:“滚,全给我滚……”
走到门口迎面飞过来一个东西,狠狠砸在我脑门上,我顾不得疼痛,慌忙冲进去扒开众人。果然看见骆安歌瑟缩在角落里,因为疼痛满头大汗。而病房里,能砸的东西,几乎全部被他砸了。
他跟另几位公子哥一样,都是一米八往上的个头,此刻佝偻着像一只弯虾。
其实这段时间来他瘦得厉害,新长出来的头发还很短,看起来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让人心疼。
我缓一缓神,慢慢走过去圈住他,像哄孩子一样哄他:“没事,没事,我在……”
他一开始还要挣扎,后来大约是想起什么就放弃了,只是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出去,出去……”土帅页技。
他掰开我的手臂,汗水一滴滴滴在地上,这一次终于说完整了:“你出去,你出去……”
不知道在走廊上坐了多久,直到四肢麻木,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有人走到我面前。
布拉德,他问我需不需要休息。我摇摇头,起身木然地想要进病房,却被他拽住。
他拉拉扯扯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骆安歌不想见我。
至于原因,谁也不知道。
我不甘心,就算要我死,也要告诉我理由。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就算早上我们吵了架,但是也不至于这样。
于是我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又一次刺激到了骆安歌,他挣扎着抓了柜子上的花瓶就砸过来,叫我滚。
这一下所有人都来了,都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保持沉默。
盖聂斗胆进去想要看一眼,又惹怒了骆安歌,这一次更是严重,他整个人从床上摔下来。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个星期,导致出国的事情也延误下来,他不说话不打针不吃药,实在把他逼急了他就砸东西,眼睛里面喷得出血来。
除了布拉德,没有医生护士敢进去。
其实这一个星期以来,我都只能站在病房外看着他,我大约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每次我一推开门,他就会歇斯底里起来,吓得布拉德再也不许我进病房。
每次看着他被疼痛折磨得缩在床上,我只能咬住拳头,怕他听见我的声音又激动。
他背对着门蜷缩在阳台上,本来刚好合适的病号服此刻像是灌满了风,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风筝。
他大约是听见我的脚步声,转过来面对着我。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渴望愤怒还有矛盾,我心疼得不得了,却也不敢切入正题,只是说:“我很想你……”
他艰难地别过脸,盯着窗外,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勿忧,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