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泣不成声,汤川秀安慰我:“好了好了,哥哥听你的。等下我就让她走。”
他安慰了我很久很久,我迷迷糊糊的出了一身汗,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身体好受了一些,我提出来要出去走走,汤川秀同意了,找了件他的风衣给我披着,揽着我下楼。
靳江果然已经不在了,只有阿美在客厅里插花。见了我很客气叫我小姐。
我虚弱地点点头,问汤川秀:“小区外面不是有粥店吗,你陪我去吃一碗,好不好?”
出了小区就是肯德基,再过去才是粥店,经过肯德基,看到门口一对年轻情侣正在吵架。
男的说我要的是某某汉堡你怎么给我买了这个,你不知道我不吃海鲜吗?女的说那不都一样么,都是面包夹肉。男的开始不爽,女的也不爽,然后开始吵架。
一开始只是哼唧哼唧骂彼此,慢慢地女生脸上挂不住了,破口大骂,两人开始不留情面大吵起来。
汤川秀打趣说:“这两人真够二的,就为这点破事在大街上吵架,有这必要么?累了一天还这么吵。也不嫌烦。”
我没说话,那一瞬间我在想,我们每个人不都是这样么?往往为了芝麻大点的事情就觉得对方不懂自己,不够体贴,不够浪漫,自己伤心难过,然后失望甚至绝望,觉得和对方走不下去了。
是什么让原本相爱的我们变成刺猬?
是琐碎的生活,以及各种压力让我们失去了应该有的理性,还是对方的感情让我们在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的时候忍不住失望?
感情越深,期待越多,失望也就越多。可是我们不都是这样吗?不理性的时候多了,失望的时候多了,慢慢也就绝望了,也就死心了。偶尔也会有不甘心的时候,可是不甘心你又能怎样?你能拿感情怎么样?你能拿生活怎么样?
那对情侣吵不出个结果。赌气各走一边。另外一对一直在看热闹的小情侣中的女生问男生:“亲爱的,你说这生活是不是宇宙中的老大?它心情好就让你衣食不好一个巴掌就能扇死你。你还不能反抗。它扇了你的左脸,你得屁颠屁颠把右脸也伸过去,求着它怎么舒服怎么蹂躏你。”
男生说:“亲爱的,我保证,无论你用多难听的话骂我,我都不跟你吵架。”
我突然想起一个朋友说的话。她说:生活就是个磨,我们都是被牵着脖子磨磨的驴,你就看着高高吊在你眼前的嫩草。你以为你追求的都是理想的东西,你一步步都在前进,实际上是一圈一圈地重复。我们还常常愚蠢的以为自己撇开了过去开始了新生活,可是某一天,仔细一看,还是那头围着磨转圈圈的驴。
我把这段话原封不动地说给汤川秀听,他沉默了很久,说:“这强悍的生活啊,每一个贱人最后都会向它低头。不向它低头的或者自认不是贱人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我叹口气,是啊,这逼人的生活,你是要让多少人都无可奈何,束手就擒?
坐在粥店的时候。他问我:“你刚才突然跟我讲磨磨的驴,是因为你想起骆安歌了,是吗?已经一天一夜了,他一直没来。”
是的,骆安歌没来,也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他就好像突然从我的生活里失踪了一样,我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低头喝粥。汤川秀喊了我一声,我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粥店的电视上,骆安歌西装革履参加某颁奖典礼。
是电视直播,他跟元笙棋坐在一起,昨天他们还打架,今天又坐在一起,跟兄弟似的,一个上台领奖的时候,另一个在底下配合地鼓掌。
我想起电话里那些话,有些难过地低下头,然后问汤川秀:“靳江是骆安歌的人,是不是她派她来你身边卧底的?”
他摇摇头:“不会吧,我跟靳江认识十多年了。”
我现在也别不想提到别的女人的名字,于是我又问:“你不是说找到小姨了吗,人呢?”
他神秘兮兮笑起来:“人在美国,有机会带你去看她。”
我放下被我吃的干干净净的碗:“那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上了一部动画片,我想看。”
看完电影已经是十点多,夜色朦胧,路灯也朦胧,我撒娇要他背我,其实也是真的走不动了。不止是身体上的累,还有心理上的。
汤川秀真的特别宠我,每次他对我有求必应的时候,我就会该死地想起芒康,然后我又逼迫自己不要去想。
原来有哥哥的感觉,居然是这么好。
到了院子门口,看见骆安歌那辆专属座驾停在那里,而阿美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口。见了我们小跑过来:“先生,不好了,家里来客人了。”
汤川秀背着我,嘘了一声:“大惊小怪,又不是来了老虎豹子。”
他扭过头问我:“阿忧,他来接你了,你要跟他回去吗?”
“那你希望我回去吗?”
他摇头:“他会伤害你,我不希望你跟他回去。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阿忧,你是自由的,不受我的控制。”
我笑起来:“那就不回去,过两天你带我去美国。”
进了门汤川秀把我放下来,他蹲在地上,拿出毛茸茸的拖鞋给我换上。
那是一双粉红色的拖鞋,我想起来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一双。
鞋子换好后往里走,就看见骆安歌一个人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