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见状,连忙吩咐阿梦道:“阿梦,快给布格里大人倒热茶。”
说完这话,她又让然子去把殿门关上,免得冷风吹进来,把屋内的暖炉吹灭了。
“娘娘,您不用张罗,微臣本来今早就要起程赶回西域,却无意听说皇上让您去皇陵祈福,故而才来找您。”布格里站在暖炉旁搓了搓手,以此取暖。
西域的冬天其实比长安要寒冷,只不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打算逗留这么久,故而也没带多少御寒衣物。这天气倒是说变就变,几日前还不过是凉风习习,今昔屋外却已经是冷风入骨了。
一时之间,他的身体还没有适应,早上不过在立政殿外站了两刻钟,就觉得耳朵吹的快要没有直觉。
“大人这话本宫倒是没听明白,本宫去不去皇陵祈福,与大人有何关系?”余香本来以为布格里是来跟自己告别的,可听他提起自己要去皇陵一事,不禁有些困惑。
“娘娘误会了,臣的意思是反正回西域也会路过皇陵,若是娘娘不介意,不妨同行,由臣与您做个伴,共同离开未央宫。等到过两日,臣将您安全送达皇陵后,再继续赶路也不迟。”其实布格里若是将皇后娘娘送到皇陵,无疑是绕了远路。
可在他看来,今日回西域与十几日后抵达西域并无太大差别。
西域没有亲人,只有利益,那么在哪儿度过这些时日,又有何妨?
倒是听说皇后此行突然,皇上也并没有给她安排多少随行侍卫,他这才想着送她一程。
好歹相识一场,在他眼中,这皇后娘娘也不是寻常女子,能够结识,也是庆幸。
“同行自然是好,不过在赶路之前,本宫还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大人,不知大人能否如实告知?”余香询问布格里道。
布格里点了点头,接过阿梦递过来的热茶,坐在椅子上道:“娘娘请讲。”
“皇上他可知道你要与本宫同行一事?布格里大人又是从何处无意听说本宫要去皇陵一事?”虽然余香已经料到今日起程赶路之际,宫内会有许多人得知这个消息。但问题是,就算是宫内的奴才们得知自己要去皇陵都不奇怪,但布格里知道就很奇怪了。
昨天下午才发生的事儿,无论宫内的人怎么嘴快,也传不到他一个西域使臣的耳朵里。
宫内虽有嘴快之人,可能活下来的便也大抵知道分寸,断然不可能在一个外臣面前肆无忌惮的乱讲话,更何况此时还关系到当朝皇后。
布格里能够这么快得知此事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他在未央宫内安置了耳目;要么,他已经结交了未央宫内的某位主子,能够让对方对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除此之外,再没有旁的可能。
布格里端着茶杯的手滞了一下,待那茶杯之中的热气扑面而来,才像是将他心中的念头熏清醒了。
“皇后娘娘当真聪明,臣有心想要欺瞒却也瞒不过您的眼睛。皇上并不知道臣要与您同行一事,依臣拙见,此事也不需皇上知道。而若说起是谁向臣告知了您要去皇陵一事?这个人据说是在长安城内有个称呼。”
“什么称呼?”余香挑眉。
布格里的嘴巴张了张,不过吐出两个字来,“二爷。”
二爷?余香的印象里并不曾有这么个人。但其实想要知道他是谁,倒也不难猜测。
这未央宫中排行第二,且又在长安城有名有号的人,必然就是定陶王刘康无疑。
但刘康究竟跟布格里是什么关系?难不成他真的已经跟西域勾结一气,想要倒戈叛变?
不会。
余香随即否定了自己心中的这个念头。
刘康想要当的是皇帝,野心那么大,怎么可能去西域服从单于?
更何况布格里似乎对单于也着实算不上忠诚。
那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又在哪里?刘康断然不可能对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这么大费心机。
还不等余香猜测出答案,便听到布格里道:“他放心不下,所以请臣护送您一程。若是这个答案能够让您满意,那臣便这样讲吧。”
余香点了点头,这个答案她是相信的。毕竟刘康还以为她的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在意她的安危?
“大人早上可用过膳了吗?若是没有,不如一同吃一口吧。一路奔波,路上可就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了。”余香已经使了眼色让阿梦下去布膳。
虽说是早膳,不用太过铺张。可到底是去皇陵前的最后一顿,总要吃得好些。
布格里摇头推辞,说是已经用过了,还道先去宫门口的马车内等皇后。
待布格里离开后,余香一边喝着粥,一边问阿梦道:“阿梦,你的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回娘娘,昨晚上就都收拾好了。奴婢也没多准备什么,戴了几套厚衣裳,一个包裹便装下了。”
“嗯,你也坐下吃一口吧。这次去皇陵,虽说应是没什么性命之忧,可这段时日便做好吃苦的准备吧。皇陵无论如何也是给逝去之人享福的地方,活人到了哪儿去,便也只能遭罪了。”余香这句倒是心里话。
不过她也没什么可畏惧的,想当年在家乡吃的苦难道还少?什么环境她都能活得下来,一个皇陵算什么?
与此同时,宣室殿内,林充依正在帮刚刚起床的皇上更衣。
待那双纤纤玉手替皇上系好腰间玉带后,她却突然跪了下来,让皇上颇感意外。
“爱妃,你这是要做什么?”刘骜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