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象有小虫子爬上了背那样,陈菲茹感到异样的麻痒。
她没有勇气再开一次灯看清楚,刚才的四具尸体,其中有一块布下面,露出了半截发黑的手臂,看不出尸体是男人,还是女人。
关了灯,屋里没有鬼影,这一点,她确认。
无法确认的事情是:背后的呼吸声,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听得见,却看不见?
“卜隆隆,卜隆隆”突然的手机震动,吓得陈菲茹整个人都弹了下,一看,是胡瑜打来的。
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定了定神接听了电话:“胡瑜哥哥!”
“在干什么?回德昌了吗?”
“嗯,今天扫墓了,给爷爷磕了头……”
“我怎么听你的声音在发抖啊?很冷吗?”
“不,我不冷,我钻被窝了。”
电话那头哧哧笑了起来,“这么早?今天很累吗?”
陈菲茹沉默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
胡瑜感觉到了异常:“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终于鼓足勇气,陈菲茹开口问道:“胡瑜哥哥,象我这样有阴阳眼的人,外面多不多?”
胡瑜一愣,随即笑道:“你以为阴阳眼就跟大街上戴眼镜的男男女女吗?”
陈菲茹无语,她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她认为自己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跟胡瑜说。
这些天,胡瑜跟其他几个学长,到外地去学习了,还不知道几时回,那么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又聊了好一会儿,甜甜蜜蜜挂了电话,陈菲茹躺了下来,完全把刚才的事忘在脑后了,不到五秒钟就沉沉睡去。
呼哧,呼哧,那呼吸声就在自己的背后,不紧不慢,似乎对方很悠闲的样子。
或者这诡异的呼吸声直接能刺入灵魂深处,陈菲茹被唤醒,在呼吸声中被唤醒,这是个什么样的感觉,陈菲茹头一回尝试。
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还是什么都没看见,但呼吸声却很清晰,眨了眨眼,她确定,真的是有呼吸声!
胡瑜曾说过,心绪不宁的时候,可以喝杯热水,暖暖心。
打开台灯,陈菲茹才发现自己身上有微微汗意,这显然不是因为盖得太厚,而是内心的惊惧使然。
将扔在床尾的一条厚睡袍披在身上,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向厨房走去,呼哧呼哧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脚步,并没有因为陈菲茹的走动而有所变化。
厨房里,取了杯子,倒了杯热水,又掺了些凉白开,喝了两口,这才回到卧室。
钻进被窝,被子里暖暖的感觉,稍微让她感觉到了点点舒适,连续喝了几口热水,看了下手机时间,夜里三点十七分。
她发现,一旦这呼吸声响起,无论她走哪里,是蹲下,或站立,走动或躺下,呼吸声一直均匀的在背后,不会因她的动作有什么速度和大小的变化,这就象是,有人紧紧贴在她的身上那样。
陈菲茹脑子里闪过一个场面,她在走动的时候,她的背后,有个看不见的东西,紧紧地贴着她!
“鸣呜”突然,书房发出一些诡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用尽全力挣扎,手抓住了什么,有指甲刮过石板尖酸的声音,也有脚踢到了什么东西的声音,还有压抑的哀吟。
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突然陈菲茹一个激灵,她住的房子,离步行街很近,直线距离不到100米,步行街,是通宵营业的,怎么可能现在一点儿声都听不见?
这儿,是德昌的老城区,又叫南街,专门开夜市小吃特产,是德昌市政府专门开辟一条路来经营并扶持下岗职工和促进大学生创业的一个金点子。
陈菲茹住的李园,就在南街口,李园很大,住了十几户人家。
转了转眼珠,细细聆听,除了偶尔有雨敲打在玻璃窗的声音,或者檐雨丁丁,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一晚,大家都这么安静吗?
呼哧,呼哧,呼吸声到现在还没停,陈菲茹又是焦躁又是惊惧。
自己住的这个房子,曾经有过什么经历吗?陈菲茹不知道,在今天以前,她没有听到过任何奇怪的声音,当然,这几百年的老房子,死过人,也没什么稀奇。
她不怕鬼,因为见过鬼,还跟某几个鬼关系不错,在她看来,鬼跟人就是一回事,只不过,人要在阳光下出现,而鬼,只能活在月光下。
但现在,突然出现一种会呼哧的东西,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就紧紧贴在她的背后了。
如果说冤鬼索命,她至少要害了什么人,才会招致这样的结果才对,想了想,德昌到胡瑜去学习的地方,坐高铁,三个半小时,明后天都休息,周一,是下午才有课,时间上绝对来得及。
拿出手机直接订了来回的高铁票。
搞定了!陈菲茹心里长长叹了一声,阿弥陀佛,明天有去处了!
呼吸声戛然而止。
陈菲茹看了看时间,四点整。
这是象上下班一样,到点开始,到点就结束吗?
没有了怪声,陈菲茹尽管心里还有着惊惧之意,但终究是抵抗不住睡神的催眠。
从火车站接到陈菲茹的胡瑜,对她先斩后奏的做法吃惊不已,但心里还是欢喜的,至少姑娘想见他。
学长丁灏笑道:“这房间让给你们,今晚我跟张大侠去挤挤。”说着朝陈菲就出去了。
显然陈菲茹没有料到,略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两颊顿时飞上两片红晕。
胡瑜见了,觉得她可爱极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