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食指碰了碰下嘴唇,在胡瑜看来,这师伯一定心里有什么事,或者他已经知道谁是害他的人,却不肯说出来。
果然,梁院长低声说道:“或者是我自己多想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们。”突然话峰一转,“我,没给其他人造成麻烦吧?”
林建国脸上笑容一僵,怎么回答?他胳膊上还有他的牙印呢!这个师兄咬起人来真狠!想了想,还是默默地把长袖捋起来,给梁院长看到了牙印,已经结了痂。
梁院长吓了一跳,“这,这是谁干的?”
“中年大叔,您再在他胳膊上咬一口吧,比对下牙痕!”熊孩子的毒舌,比胡瑜还厉害。
林建国也有些惊讶地望着熊孩子,他之前并没有说过被咬的事情,但这小家伙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始作俑者。
胡瑜的眉头也有点锁紧,“师伯,您被住俐鬼操控了,这段时间您应该没有任何记忆,相信林师叔,不会怪您的。”
“他想怪,也不敢怪不是么?”熊孩子又插了一句嘴,但这句却是说到林建国心坎里去了,可不是么?他哪敢怪自己的师兄呢?师兄一直为人比较宽厚,但是,咬人的时候,咋就这么狠呢,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唉!
大概看出林建国的犹豫,梁炳承很诚挚地向他道歉,胡瑜也安慰了几句,熊孩子走到窗边,大概拉开了一点点窗帘,住一楼看下去,胡瑜见状也跟在他后面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医院的楼下树荫,每一道树荫下,都立着两个阴人。
“种啥树都好,偏偏种个槐树,中年大叔,这是多想招鬼啊?”熊孩子嘟呶着说了一句,梁炳承惊讶地问道:“我只是觉得槐树开花很香,所以移了几颗。不行吗?”
槐树,自来与鬼相关系,据说古时有赤槐与绿槐之分,赤槐树在发芽的时候,会招来许多阴灵啃食,树液对鬼魂来说正是极美味的食物。绿槐,对鬼魂们来讲,象是个小憩之地,而楼下栽的,正是绿槐!
“咱们市二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死亡率很高吗?”胡瑜突然问道,要知道以前许欣在这里的时候,也是半夜被很多新鬼老鬼纠缠,也许跟楼下的绿槐有很大关系。
林建国说道:“没错,死亡率是挺高的,许多我认为脱离危险的病人,会在半夜里,莫明其妙就心力衰竭而死,根本查不到是什么原因,管太平间的人说,经常能在半夜听到太平间有响动。”说着自己就打了个冷颤。
半夜能听见太平间有响动,这是许多医院都发生过的事情,在胡瑜眼里,不足为奇。
林建国站起来对梁炳承说道:“院长,我先送他去东楼办个手续。”
胡瑜也站起身道:“师伯您先休息,我下午再来看您。”目光转向林建国,“我们走吧!”
来到东楼,这里并没有什么阴气,来来往往的人也很正常,胡瑜松了口气,或者是他们太紧张了?
办完手续,进入住院部大楼,也是原先许欣住院的那一层,胡瑜低声跟熊孩子说了之前发生过的事,熊孩子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眸里却闪过一道蓝芒,实际上,不需要胡瑜多说,他已经感应到了阴煞之气,而且稍显浓厚。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住院部大楼都会有这么浓的阴煞之气?
icu重症监护室在六楼,为了行动方便,熊孩子的安排在一个单人间。
市二医院是三甲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神经科,头晚上住进了一个病人,据说极有来头,是省里下来的,头天突然发病,便立即倒地不起,这会子已经送进重症室在看护了,胡瑜经过时,见熊孩子手势轻轻一挥,一道细细的,透明红色线便拦在了门口。
这道红线并不会阻碍人和鬼的进入,但是只要是身带阴煞之气,红线便会提出警示,类似于现在智能家居里的三鉴探头一样好使。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俩今天就在这里住着,晚上见机行事吧?”胡瑜跟郑一熊商量着,郑一熊点点头,“反正我老妈,一周见我一次就可以了,平时可以不回家的。”
“你真是有个奇葩的母亲啊!”胡瑜感叹道,一般不是对这么小的孩子都看得很紧,生怕被人拐走或者在外面出事儿吗?熊孩子的母亲象放敞猪似的养小孩,难道说这个母亲认为大自然精华养成的儿子,将来能成栋梁?
熊孩子冷着脸没作理会,“中午我要吃卤水鹅!”牛气哄哄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在床上躺下来睡着了,胡瑜挑了挑眉,咋办呢?现在这熊孩子就是个大爷,当然就义不容辞地满足他喽!
磨磨蹭蹭到了晚上,胡瑜刚有点睡意,熊孩子翻身坐起:“有情况!”
穿上鞋子就往东头的icu病房跑去,胡瑜还穿着拖鞋也立即跟在后面,一出门就发现,淡褐色的阴气,象翻腾的云雾一样,在一楼走廊铺了一层,熊孩子右手立掌举在身上,指尖萦绕着淡淡红色,胡瑜手中也掐着暗诀,他得时时保持清醒。
一个阴黑色的魂灵飘了过来,往重症监护游荡过去,熊孩子观察着这个阴人的举动,他在判断,这个阴人是有人操控还是无意识在走动。
icu病房是一直有人陪护的,忽然icu打开一道小门,里面有护士清脆的声音说道:“小敏,我过去了啊,你先注意着。”
出来一个身量苗条高挑的女护士,向服务台走过去。
护士的眼睛并没有在胡瑜身上逗留一秒,大概是因为熊孩子在跟前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