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掌柜谈妥了事情,心情十分美好地往京城杨府赶去。
杨家,老宰辅的书房,老宰辅也是第一次不淡定地看不进书,坐不住椅子。
老管家莱叔瞧见自家老主子如此行径,是真吓住了,他还真没见主子这么急躁过,遂小声劝道:“老爷别急,大王庄离我们这里还有段距离,再说了,小小姐说不得也正忙,老乔估计还有会才能回来呢。”
杨老宰辅听了这话也不为忤,且当着自己的老伙计,他还是有话可说的。遂,他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一晃这么多年没见过那孩子了,那时见她还只这么点点大。”杨老宰辅用手比划了下,俨然是张曦秀被抱在襁褓中的模样。
瞧见老家主这样,老莱叹了口气,接话道:“小小姐一看就是个机灵的,长的也像极了大小姐……”话未完,老莱吓了一个激灵,忙忙地住了口气。
一时,书房里静的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让老莱后悔的恨不能给自己一下,知道老爷最听不得大小姐的话,自己还说。
好在这样的静默并没维持多久,一路急赶的乔掌柜回来了。
一见了他,杨老宰辅眸光雪亮,急切间带着点忐忑的问道:“如何?”
知道老主人的心情,乔掌柜没有多拖拉,含笑将自己去大王庄的事,一一说了个明白。末了,乔掌柜还是忍不住夸道:“奴才以为,小小姐的性子最像老主人。”
这话杨老宰辅听的心里既酸涩又欣慰,眼里已然含了许多的愧疚,怕自己失态,他虚咳了几声,道:“这样的性子,这样的行事,这样的心性,这样的高洁,哪里是像我,分明是像她父亲,何山,何山是个好父亲,我不及也!”
这已然是好多年未叫的名字了,杨老宰辅甫一说完,已然是泪盈于睫了。
乔掌柜和老莱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不敢相劝。
好在,杨老宰辅也没多沉湎往事。过了一会,他深深叹了口气道:“这次若不是因为发现有人监视这孩子,我也不必费心如此,让她安心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唉……”
乔掌柜也是叹息,无知便是福,这话放谁身上都好使。亏的小小姐的性子如张姑爷,不然若是随了自家大小姐,那可就不好收拾了,一个贪恋富贵又带了怨愤的孩子,杨家有的乱了,不仅如此,小小姐怕是也跟着毁了。
老莱心里也酸,昔日风华耀人的张姑爷既然就这么去了,留下个小小姐还如此被人欺辱。
屋里也没外人,老莱压了压气,宽解道:“老爷也别忧心,那些人虽说监视小小姐,到底也没做什么,只要我们和小小姐说明白了,老爷就能公开地护佑小小姐了,说白了,就目前来看,到底认了比不认对小小姐更好。”
乔掌柜也觉得对,忙跟着劝解道:“老爷是想叫小小姐过些简单富庶的日子,可小小姐到底是女孩子,总有一日要嫁人,若是没有个好的硬实的娘家,即使嫁了也嫁不到什么好的。”
说着,乔掌柜突然觉得屋里气息一冷,知道是老爷子生气了,遂忙补充道:“可有了杨家做后台,这就不同了。老爷这么做与小小姐确实是好事。”
“是呀,可是我这也是不甘心,不甘心呀,好好一门婚事,好好一个外孙女,如今却过成这样。那个姓占的有什么好,才学才学不行,魄力魄力不够,何山若不是为杨家所累,今遭也不会身死。”这些话,杨老宰辅彷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乔掌柜和老莱听了这话没心惊,也没害怕,他们何尝不惋惜张姑爷那么个志远才高的人,若是没有杨家这事,怕是老早就高升了,也不至于命陨常山,小小姐也就不会落到如今无父无母的境地。
这里杨老宰辅虽没点名道姓地,说自己那个抛弃丈夫女儿的亲生女儿,可也算是痛述了自己这么些年被埋在心底的结。
巧的是,被说的主今儿居然不顾老父的冷脸,偷摸着上门了。
杨家上房正屋。
打发了儿媳孙女,杨老太太笑眯眯地拉着女儿的手,慈爱地问道:“丽娘,今儿怎么回来了?”
杨丽娘是家中独女,自小娇惯,唯一不顺遂的便是老父不顾自己的意愿,硬是将她许给了当年的寒门士子张何山了。
为此害的她和青梅竹马的表兄生生分离,别说现在父亲与她不理不睬,她也是极不想见父亲的。只是娘家她又不能没有,不然即使夫家是自己姨妈家,也是站不住脚的。
见母亲慈爱地看过来,杨丽娘收起了些些的怨愤,柔声道:“今儿回来看看母亲,这一晃,也有好些个日子不见了,母亲瞧着气色还不差,女儿便也放心了。”
女儿贴心,杨老夫人心里无比熨帖,笑指着桌子上的物品道:“你说你,回回来都带这么多东西,回头让你女婿知道,该不高兴了。”
说起自家相公,杨丽娘心头舒坦,遂笑道:“这些是你女婿让带回来的,娘也别嫌东西多,这么点东西我们家多的是,姑奶奶常着人送些养生的东西回来,我这也算是顺手人情。”
见女儿如此说,杨老夫人心里虽有些不高兴,倒也为女儿如今的日子感到欣慰,遂略过这个话题,就势问道:“怡娘那丫头到底是个好的,同你也好,没白辜负了我那么多年对她的好。”
占怡娘是杨丽娘的小姑子,嫁给了成郡王,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便是和萧炎凤一道去常山办事的陈启,二女儿已经嫁人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