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打发了弟弟回去,张曦秀招来阮妈妈,问道:“许管事现在在哪?”
阮妈妈刚才用膳前领了小姐的话,出去看过了,见问,忙回道:“在屋里,没出去。”
“噢?”张曦秀淡淡地疑惑了声。
“铁子你个不听话的崽子,怎么将弟弟带来了,你爹呢?”
张曦秀正沉思着奶娘的话,猛地听的屋外响起了许妈妈的声音,不觉撇了嘴道:“真是不经念叨。”
阮妈妈皱起眉头道:“我出去看看,这女人越发没规矩了。”
她这里话刚完,还没动步,外头母子俩已经对答上了。
大概平时被骂惯了,铁子闷声闷气地道:“爹在家呢,少爷找我,我就带着弟弟一块来了。”
“少爷找你,你自己来就是了,带着宝儿做什么,小心宝儿磕着了,你爹削你。”说完,许妈妈上去便要拍打儿子。
“哎哟,疼,疼,娘,疼,别揪了。”大概是耳朵被揪着了,铁子再顾不得是在主子院子里,连连地嚷起了疼。
听到这,张曦秀沉了脸。
许妈妈这么肆无忌惮地当院打骂儿子,别说张曦秀沉下了脸,阮妈妈也气的青筋暴起。
阮妈妈心头火起,当即将手上的东西一丢,掀开帘子,就冲着外头喝道:“干什么,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主子跟前也能吆五喝六的?”
见阮妈妈出来了,许妈妈只微微缩了缩揪着铁子耳朵的手,并没太在意。
见她这样,阮妈妈更是生气,狠狠地瞪了眼许妈妈,嗤笑道:“你可别仗着什么人的势,指望着我们收拾不了你。”
听的这话,许妈妈心头一虚,丢开了手。
不过,她可不是个孬的,只见她先瞪了儿子一眼,便扯着面皮,不冷不热地冲着阮妈妈道:“哟,妈妈也真是的,这时候还将规矩挂着做什么,现如今,这院里哪样合规矩了?”说完,手还一扬。
这话就太诛心了,再瞧见她那不屑的手势,阮妈妈一时被噎的直喘气,指着许妈妈,只“你,你”了半天,没说出句整话来。
外头的动静不小,张曦秀老早就听到了,就在院子里僵住的时候,张曦秀发话了。
“阮妈妈,让许妈妈进来吧,我有话问她。”
听的小姐不算太生硬的声音,许妈妈得意地瞄了眼一旁气的只喘的阮妈妈。
且都没用阮妈妈招呼,许妈妈便丢开儿子,疾走几步,掀开帘子进了屋。
瞧着她这嘚瑟样,阮妈妈冲着她的背影连‘呸’了几声。
虽然呸了几声,可阮妈妈知道对许妈妈自己也没具体的法子。
自己是小姐的奶娘,在许妈妈这个少爷奶娘面前本就低了一头,更何况还有个许家给她撑腰,所以,她才如此不将自己甚至小姐放眼里。
怕许妈妈在小姐跟前放肆,阮妈妈忙忙地追着进去了。
“许妈妈来了,坐吧。”张曦秀见了许妈妈没有发火也没有斥责,只是淡淡地吩咐了声。
许妈妈刚才一进来,还是有些忐忑的。见小姐如此平静,遂鄙夷中带着点讪然,应道:“小姐有什么就说吧,老奴就不坐了。”
这会子知道自称老奴了,张曦秀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仍旧客套了句,“妈妈是贤哥儿的奶娘,又是母亲娘家送来的,不比旁人,还是坐吧。”
张曦秀这话一说,许妈妈见她态度同往日差不多,话也说的是实情,想到即将要离开,许妈妈也自在了起来,捡了个小杌子坐了下来。
见她坐下了,张曦秀越发柔和了表情,道:“我们家的情况妈妈也看见了,接下来,妈妈怎么想的?”
呃?许妈妈一惊,还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虽说她不是张家的奴才,可也是奴才。
这要是被发现她有离开的打算,小姐一查他们的行礼,可就糟糕了。
不过,好在当家的机灵,早就将东西转移出去了,遂许妈妈又定了定神,回道:“小姐,不瞒您说,就算是您今儿不问老奴,老奴也要寻小姐说一说的。”
“噢,说什么?”张曦秀眼帘一挑,淡淡地道。
张曦秀的神情并没有引起许妈妈的注意,她只一想,便道:“老奴家是常山的,小姐这次回老家,老奴怕是去不了了,可老奴又实在是舍不得少爷。”
“这么说,妈妈是想跟着我们了?”张曦秀都没给许妈妈作秀的机会,当即讽刺地拦了她的话头。
啊?她没这个意思呀,被拦了话头的许妈妈有些乱了阵脚,忙忙地道:“不是,老奴就是想着,若是小姐和少爷也能留下就好了。”
这话听的张曦秀沉了脸,好个大胆的奴才,她父亲尸骨未寒,这些人就开始打他们兄妹主意了,不,这些奴才,可是从未断了打他们张家的主意。
想起父亲临终前交代的话,张曦秀一下子转了态度,犀利地道:“妈妈这话说的,回老家可是父亲在世时安排的,若是不听可是不孝。”
说完,张曦秀冷冷地盯了眼许妈妈,才又道:“再说了,就算是我们想留下,住哪?怎么生活?我劝妈妈还是想想再说的好。”
许妈妈被张曦秀一盯,心头一跳,本待收回自己的话,可听的小姐话音里有些松动,不觉顺嘴道:“住的好办,就住这套院子好了。”
说完,觉得这话不对,许妈妈忙又道:“舅老爷老早就想着接表小姐和表少爷家去了,这去了许家,小姐就什么也不必担心了。”
听的这话,张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