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师的厅里也就四人,因张贤一句话,惹得人人发愣。
还是姬大师最先回神,想着小弟子的聪慧和孤苦,先就心疼了几分,帮着解围道:“弘毅确实有些胡闹,先不说嫁娶之事有长辈有家主,并没有你们自己个定的理,只算算年岁也不该拿贤哥儿说话,这日后让贤哥儿如何自处?”
有了姬大师垫话,张贤一下子得了依仗,思路很是清晰地道:“就是师父这话,我再小也是张家的家主,姐姐的婚事,父亲一早就托给了我,所以,姐姐千万别再说为了我先不成亲的话。”
张曦秀被小弟这话弄的很是不自在,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要知道,她确实是为了弟弟才不想过早成亲的。
张曦秀的神色看在萧炎凤的眼里甚是心疼,可想到杨氏的为人和手段,突然觉得当初答应先不成亲的话有些冲动了,好在小舅子很给力,遂,他压着想劝慰的心,等着师父发话。
姬大师还是很给力的,彷如听到了萧炎凤的心声似得,追着道:“可不是这话,你们的心意是好,只是这要是让外人知晓了,不仅贤哥儿难做,曦秀也会受人诟病的。”
听的曦秀会受人诟病,张贤也好,萧炎凤也好,就都不淡定了。
见众人神色凝重,姬大师知道火添的差不多了,便认真地分析道:“这眼看着就入冬了,所以今年成亲是来不及了,那就只有明年,明年曦秀十七,弘毅二十一,不算早也不算晚,正好!”
什么就正好了?张曦秀有些目瞪口呆地看向了一旁好似有些激动的萧炎凤。
萧炎凤此刻哪里敢看张曦秀,只低着个头,状似老实地道:“明年成亲是师父和贤哥儿议的?”
听的这话,张曦秀红着个脸蛋竖起了耳朵。
张贤到底是年岁小,说到大事颇有些激动,忙点道:“是,师父说了,男家褚舅舅早就将成亲议日子的权利交给了他,女家我自做主,所以,我和师父想着以姐夫和姐姐的年岁,明年成亲正好。”
这算是长辈定了主意,萧炎凤心头一松,也不看小弟,直接冲着张曦秀道:“曦秀,我看我们就依了小弟,你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不过,你放心,你我成亲后,日子还是照旧这么过。”
这算是承诺了,张曦秀虽有些恼他当众堵自己的口,可想想若是今儿萧炎凤不如此,怕是日后小弟有的寻他别扭。
感觉到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张曦秀迫于无奈只得点了头。
她一点头,众人齐齐乐开了。瞧着小弟乐成这样,张曦秀暗叹了声‘傻小子’。
姬大师到底是感念张家俩孩子的纯善,又兼年纪大辈分长,见张曦秀瞧着自家小徒弟只叹气,便善解人意地劝道:“曦秀千万别担心贤哥儿,说实在的,你早早地同弘毅成亲,才是对贤哥儿最好。”
张曦秀倒是没会过意来,在她看,目前对贤哥儿最好的事,便是她迟些成亲,再帮着贤哥儿管一些时候的家。
见张曦秀一脸迷糊,姬大师暗叹了声,接着道:“男孩子固然家业重要,可学业仕途才是根本,若是有弘毅这个姐夫在外撑着,你想想,谁人敢给他使绊子?除开这个,旁人看在弘毅份上,对贤哥儿自然也礼遇几分。”
姬大师这真算是怜惜张曦秀姐弟了,不然以他的性子,再不会将话说这么白。
这下子,张曦秀是真恍然了,她一直没有逃脱现代的一些思想,如今想想,还真是她自误了。小弟有萧炎凤这个姐夫,日后在外行事定然事半功倍,即使是考学选官,旁人瞧着萧炎凤再想想四王爷,哪里有亏待小弟的理?
且,萧炎凤的情况比较特殊,日后也不会耽误她继续管着张家的事,遂一想通,张曦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冲着姬大师行了一礼,道:“是我想左了,还累的弘毅被小弟怨责,小女承师父大情了。”
见她如此,姬大师心里满意,大感孺子可教也。因为满意,大师一改往日做派,虚扶了把张曦秀,含笑道:“这可当不得谢,昔日家老大人同老夫也是相谈甚欢的。”
定了大事,萧炎凤既激动又着急,忙问道:“师父,凌广大师几时有空呀?”
姬大师很瞪了自家弟子一眼,训诫道:“今儿的事我虽帮着定了,日后你若是对曦秀不好,看我可饶了你。”
萧炎凤见师父如此说,忙正了神色道:“师父,小弟,曦秀,你们放心,日后但凡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别说师父饶不了,我自己也断不能轻饶了自己个。”
他神色郑重,众人自然跟着又多认真了几分。
姬大师喟叹地点了点头,张贤则直接道:“姐夫的话,贤记下了,万望日后姐夫能善待我姐姐,不然,不然,我定接了姐姐家来。”小家伙说到这,小脸都紫涨了。
张曦秀是真感动了,她没想到昔日还有些胆怯的小弟,来了京里将将两年,居然变化这么大,不由的湿了眼眶,感激地看向萧炎凤。她知道若不是萧炎凤的帮助,小弟不可能在岑夫子那里遇到至交好友,也不可能遇到姬大师这样的良师。
被张曦秀这么湿漉漉地看着,萧炎凤心头火热,想到不久就能娶到眼前这姣好的女子,他亦眼眶湿润。
瞧着俩人神色,姬大师不怀好意地干咳了两声,总算是惊醒了脉脉对望的两人。
姬大师一咳嗽,张曦秀猛然惊醒,那真是大窘,不由的低了脑袋。
萧炎凤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