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冷眼看着刁妈妈的应对,不得不说人家真是历练出来的,这一通话说下来,将自己心里那点子的不快掩盖的点滴不剩。
对手老辣,来者不善,张曦秀立马也拿出了十分的精神应对。遂刁妈妈话一完,她立马笑着道:“原来是夫人身边的得力人,刁妈妈赶紧坐。”说着便将人让到了刚才的座位上,她自己当然是坐到了主座上了。
碧荷极为有眼色的又重新上了一遍茶,不管是走路的步子还是端茶的手法,堪称训练有素,得体大方。
碧荷的神来一笔,不仅晃了刁妈妈的眼,也令阮妈妈眼睛一缩,这样的丫头不得了。
吉草来报过信后就极为有眼色地退到屋外廊下候着了,如今屋里服侍的就是碧荷和茶香,这俩算是经历过宅斗熏陶的,遂对付刁妈妈这等眼高的婆子极为有经验。
刁妈妈来前是带着十分的傲气和底气的,毕竟未来的三少奶奶家世差不说,还内无长妇教导,这样的女子一般人家都不会要的。
可打到了张家,刁妈妈先是遇到个贼精的门子,后又同个老婆子打太极,来时的那股子气已然是消散了不少。如今又见了这么个标致的人儿,这也就罢了,好看些的女子多了去,大有中看不中用的,就比如自家那艳丽的大少奶奶。
不过,刁妈妈自认还是有些眼力的,眼前这俏丽的丫头可不是小门小户能有的,难道这张家深藏不露?
这般一想,再看张曦秀就不同了,刁妈妈自然是提起了几分心思,露了笑道:“小姐可是看过帖子了?自打知晓这门亲,我们夫人就自责不已,觉得怠慢了小姐,左想右想的还是觉得见一见,亲香亲香才能安心。”
这般就想圆过逾礼的事了?且这话里带话的,不是说自家不知礼吗?张曦秀暗自冷笑,有其仆必有其主,看这老婆子就知道饶氏是个笑面虎了。
有些话不该张曦秀说,可阮妈妈同眼前的刁妈妈还真不是一个段位的。索性,日后大家也不会和平相处,张曦秀便直接出口道:“夫人还真是和善,可这眼看着……”
到底阮妈妈还不木,知道有些话张曦秀不能出口,一回神,借着张曦秀娇羞脸红的空档,忙接口道:“眼看着好日子就要到了,小姐今年的灯节可是不能出门,日后见夫人时候多着呢,不在乎早一日晚一日的。”
张曦秀见阮妈妈将自己不好出口的话说了,心里一舒,不容刁妈妈多话,直接道:“好叫妈妈知道,不是我这做晚辈的不听长辈召唤,实在是帖子来的太过突然,家里正招呼长辈,不好抛了长辈出门会客。”
说起这个,张曦秀真心不知说饶氏是手段高超,还是看不起她?居然邀人过门,不先提前打招呼,却当日下帖子,难道是怕她推脱,刻意如此?
刁妈妈今儿来这一趟,最主要的是探虚实,邀张曦秀赏灯不过是由头,当然若是张曦秀真去了,就坐实了张家小姐是个无人教养的。
见张曦秀推脱,刁妈妈已然不敢等闲视之,且为了自家夫人,她觉得还是下力气将人诓去比较好,遂带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今年的灯节还真是与往年不一般,有些赏灯的棚子还是皇上特意叫搭的,我们家是国公府还是分了个好位子的棚子,我们夫人想着小姐,这才巴巴地叫了老奴来请,这……”
刁妈妈说着要完未完的话,一双闪着精光的老眼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张曦秀,想看看这么个十几岁的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是个什么神色。
张曦秀一开始就没打算藏拙,瞥见刁妈妈如此,直接神色淡淡地道:“倒真是有些可惜,只是今年怕是注定要滑过了,还真是要白白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好意了。”
好定力,刁妈妈瞧出张小姐眼里对赏灯是半分没起心,这样的人,一时半会的还真是拿不准。
就在刁妈妈还准备再挑动两句的时候,姬大师到了。
“丫头,今儿怎么到前厅来了?”姬大师彷如进入自家厅堂般随意自在。
他一来,张曦秀阮妈妈甚至一屋的丫头们都齐齐松了口气。
见了他,张曦秀如何还敢坐着,忙起身迎上前去,亲昵地对姬老爷子道:“师父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自己个来了,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差了人来说一声,我亲自去办。”
刁妈妈被岔了话本就不高兴,突然又见了个老头子,且瞧着穿着一般,看着还有些邋遢,不由的鄙夷了几分,对张曦秀高看几分的心思又淡了些。
屋里众人可同她不同,谁都知道姬大师的利害,遂连着阮妈妈都一起给姬大师行礼问好,凸显的刁妈妈很是难看。
要是往常姬大师定不会理会丫头婆子们的请安问好,可今日他是来给张曦秀撑腰的,自然要显出不同来。
遂,姬大师脸一板,挥手让请安的都起来,然后才对张曦秀和蔼地道:“这些日子你在家忙东忙西的,我来看看你可有闷了?”
张曦秀忙道:“哪里闷了,师父送来的那些个琴谱棋谱,我还没看完呢。”
要说张曦秀如此待姬大师还真不是单为了做给刁妈妈看。
自打张小弟拜了姬大师做老师,上课间,姬大师考校张贤功课的时候,多多少少的张贤总会带上些昔日张曦秀教导的理论,遂姬大师渐渐对张曦秀有了好感。
再加张曦秀日后又是自家徒弟媳妇,关系上就更进了一层,如此一来,姬大师便同张曦秀接触多了起来。
这越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