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溪和晏海清都顺从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昨天有人举报说成碧同学校外斗殴,应该给予处分。学校很重视,所以决定深入调查一下这个事情才能下结论。结果调查的时候又发现,成碧同学是为了从坏人手里保护女大学生,才跟对方发生矛盾的。我们不清楚现场的情况,所以来找你们了解一下。”班主任说。
杨子溪觉得心里奇怪得很,她们根本没有目睹那场斗殴,怎么找她们核实。要找证人也应该找酒吧里的啊。
她看了看陆阳文,比如他。
班主任继续解释:“这位陆阳文先生证明,成碧的确是在见义勇为,但是那位女大同学已经找不到了。他说有人目睹了该女大学生被……欺负的情景,所以才找你们来核实一下。”
介绍完背景之后,班主任问道:“你们当时看到了吗?”
班主任用和善的眼神看着她们俩,一副静待发言的样子。
晏海清张口就要回答,可是坐在沙发上的成局长却突然开口,道:“想清楚再说话,你们那天真的在酒吧吗?校规上怎么说的来着?”
晏海清一愣。
成局长和班主任问话的方式不同,但是重点就完全不一样了。
承认自己看到的话,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同样翘课去了酒吧。
根据校规,高中生不能无故翘课,也不能出入酒吧、网吧等场所,违者视情况记过处理。
两罪并罚,只怕得是个大过。
成局长说完之后就闭目养神,再也不说话了。
他话里的意思相当明显,叫她们三思而后行,因为关乎着自己的档案。
晏海清下意识顿了顿,没有说话。
成碧没想到自己爸爸竟然会威胁晏海清她们,明明说好是来弄清楚情况的。
看着成局长,表情很桀骜,像一个受伤了的小狮子:“她们没在。我就是斗殴了,怎么了?”
两相对峙,成局长睁开了眼睛,问:“所以,你承认自己做错了没有?”
成碧:“我没做错!斗殴就斗殴,我故意的,有本事你叫学校把我开除啊,继续转校还是干脆不上学了?你说啊,随便你!”
“反正你想要我转学我就得转学,你就是看我不爽罢了!”成碧怒气冲冲,虽然看似在反抗,语气却在发抖,似乎是要哭了。
班主任出来打圆场,说:“哎呀,这个事情不是不可以协商的,成碧不要对爸爸这么冲,做错了道个歉就好,说什么转学呢……”
成父盯着成碧看了一会儿,不怒反笑。他对着班主任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们去看看市一中的新操场吧,把小孩子放在这里,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成父站起来朝门外走,班主任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成父扭开了办公室的门,却又转身说:“你只看到了你的‘正义’,你知道我是怎么看这个事情的吗?你们都好好想一下,一个小时后我再过来,到时候再给我一个统一的答案。”
办公室里就这么几个人,也许是特意为这件事情清过场了。成局长和班主任走了之后,里边便只剩下了四个人。
杨子溪听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望着办公室里的人,觉得特别绝望。
陆阳文怎么就把自己和晏海清扯进来了?
而且这根本就是成碧父女俩的斗争,她们分明只是炮灰。
门一关上,成碧就捂住了眼睛,哭了出来。
她哭得悄无声息,但是从肩膀耸动的幅度来看,一定相当伤心。
晏海清手足无措,看了看杨子溪,似乎是在询问自己该怎么做。
陆阳文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递给成碧。
成碧接了过去,又哭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对三人道:“不用帮我作证了,他就是想听我认输。你们帮我作证也没有用。”
陆阳文叹了一口气,说:“可是这真的情有可原,你爸爸为什么不能理解你?”
杨子溪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从刚刚听到的只言片语里,她基本上搞清楚了这对父女的主要矛盾。
这件事情谁对谁错、是情有可原还是无理取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成局长想要成碧为了长久以来的叛逆行为服输,而成碧不愿意。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话,结果听到成碧突兀地抛出另外一个问题:“你们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杨子溪:“……”
这都什么时候了,成碧还在关心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和晏海清还没有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
而且成碧现在情绪十分不稳定,给出肯定答案的话,也未免太残忍了。
杨子溪看了看晏海清,发现晏海清也犹疑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