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言抬起了那张挂满汗珠儿的苍白面颊,急切地向着云冉阳说道:“云将军,那兵符在我师父凤千手的手中,您只要放出话去,说我已被将军拿住,我师父定然不会把兵符交给骁王的。到时候,以我作为交换,云将军不就得到那兵符了吗?”
云冉阳一双如猎鹰般犀利的眼眸,紧紧地锁在凤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望着他那双盈满了恐惧与绝望的眸子,居然使得素有铁血无情之称的云冉阳,心底生出了阵阵的不忍。
可又是什么缘由,使得凤言产生了如此强大的转变?却自愿向他道出了兵符的下落,并且以凤言自己为人质,去引凤千手的到来?
刚刚离去的那一队人马,到底是什么人?使得凤言是如此的惊恐绝望?
见到了凤言态度的转变,云冉阳抽出腰间的凤鸣剑,‘唰’的一下,将凤言肩头的麻绳儿斩断了。凤言抖了抖双肩,抖落了绳索,努力地舒展着麻木酸软的双臂。
凤言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那冉冉升起的日头,朝着云冉阳道了一句:“咱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虽然云冉阳心中笼罩着团团疑云,但是如今凤言的主动配合,却是他乐见其成的。故,二人不再逗留,背着初升的日头,两道纤长的身影儿,被映在了一片如波浪般的金色沙海之中。
越过了三国的边界,便来到属于西华国的疆域,远远的望见了前方的一座黄土城,如同一座古堡一般的,伫立在这片荒原之上。四周的戈壁辽原之上,生长着低矮的荆棘,沙冬青、骆驼刺、沙拐枣等遍布而生。
土城上的瞭望塔,有哨兵时刻的观望着四周的敌情,见到了这二人出现在了视线之内,即刻有一队人马迎出城来。
随着一溜尘烟撩起,那一队人马已然的到了眼前,为首的一名身着铠甲的男子,立即跳下战马,疾步上前单膝跪地,高声喝道:“卑职参见云将军。”
云冉阳抬了抬手,让这一行人起了身,随后飞身跃上了一匹枣红的战马,向着身后的人说道:“乔胥,带上他,进城。”
名唤乔胥的男子,领命后朝着凤言打马前来,伸出一只雄健的大手,腾的一下,就将凤言那瘦小的身躯拉上了战马。凤言只觉得一阵的眩晕,还没来得急看清楚那男子的相貌,便被他安置在了身前,纵马一跃,御风而行,寻着前方那道黑色的身影儿,进入了西华国的边防。
萝川城是西华国最东的一座城池,虽然地处在干涸寂寥的戈壁滩上,却因一条大河的流经,而使得这座城池,分外的繁荣昌盛。
这条大河就是著名的沙湖河,而萝川城便处于这沙湖河的冲击平原上。正是这条大河的存在,使得这片寸草不生的荒芜戈壁,形成了一片独特的葱葱绿州。
眼看着眼前孤寂的黄色,慢慢地褪去,被越来越多的茵茵绿色所替代,就连空气也似乎变得温润起来。凤言坐在乔胥的马上,颠簸了已有两三个时辰,却也远远的离开了,那片辽阔的大漠。
早上遇到的那伙儿追杀凤言的人,已经得知了他现在的假身份了。这才使得凤言最终决定,要随着云冉阳一同来到西华国。原因是,他已经不能在三江镇继续藏匿下去了。
只怕是他前脚刚一踏入三江镇,后脚还没站稳,便会被人碎尸万段了!
这普天之大,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思及此处,一股凝重的哀伤油然而生,使得凤言重重的一声叹息,紧紧地闭合了一双盈满凄苦的眸子!
“小兄弟,你是哪儿的人?”见身前的小小身影儿,逐渐的有了动静,乔胥以为凤言睡醒了,便主动开口搭着话儿。
凤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询问,问得有些局促,随即稳了稳心神,答了一句:“哦,我吗?我是三江镇的人!”
乔胥低下头来,望了一眼凤言裸露在外的半截玉脖,蹙了下眉头说道:“哦?三江镇!看你细皮嫩肉儿的,以为你来自中原呢,不像是本地人啊!”
凤言被问及了痛处,连忙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满脸堆笑的说道:“哦,我是个孤儿,不知道家在哪里,更不知道父母是谁。自小便随着我师父来到三江镇了,时候长了,跟镇上的人混得像家人似的。所以,就觉得自己是三江镇的人。我这幅皮相儿的确与本地的大汉不同,也难怪这位大哥觉得奇怪,嘿嘿!”
乔胥听罢,抬起一双带着怜悯之情的眸子,望了一眼身前的小小身影儿,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对这小兄弟的出现,产生了疑问,开口道:“那你怎么会跟着大将军一起回来?”
凤言咬了咬干涸的唇瓣,停顿了片刻后,说道:“我被仇家追杀,路上遇到了云将军,被将军救下的。”
乔胥是西华国的云麾将军,父亲为殿阁大学士,母亲为昭烨郡主,出身名门,地位显赫,从小到大一直是在万众瞩目中成长的,从来没见过如次经历坎坷之人。在听闻了凤言讲诉着自己悲惨身世时,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阵阵的悲悯怜惜。
“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身世竟然是如此的凄惨波折。小兄弟,既然来到了这西华国,就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样,有啥困难来找我!我叫乔胥,你呢?”
凤言一听这身后的男子,开口闭口之间尽显着豪放之情,心中也顿时觉得亲切了几分。随后眸光闪闪,思量了一番后,开口说道:“我姓凤,凤凰的凤,叫凤言,沉默寡言的言。”
“凤言,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