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自己无用,恨自己不
“之所以没再去丞相府,是不想让莎儿再深陷痛苦,我想让她好好的吃饭。那天她开门出来,看到她瘦成那样,我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咕咚——咕咚。”他一面仰头灌酒,一面用拳头狠狠地锤打着柱子。
相较之下,他这个见惯风月之人反而根本就不懂什么叫**。
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他宁愿放弃自己的固执,放弃自己十多天来在风雪之中的坚守,哪怕是被心爱的人误解看不起,他也在所不惜。
他枉称自己是百里擎天最要好的朋友,可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百里擎天。至少,他不曾真正了解过百里擎天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此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惭愧。
闻言,华天佑愣愣的看着百里擎天,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呵呵,也许吧。”百里擎天苦笑,随手抓起地上的一个酒壶又猛地灌了几口。“看不起,就让她看不起吧。莎儿的态度太坚决,若要硬是抢夺说不定会弄巧成拙,莎儿就有可能会扎伤自己,那样我会很心痛,你知道吗?我宁愿让她看不起我也绝对不会去冒那样的风险。”
在他的眼里,那真的就是懦夫才有的行为啊!
自那日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百里擎天出现在丞相府,却听到下人禀报说百里擎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终日醉生梦死。
他以为百里擎天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夺下牛莎莎手中的发簪。可他却看错了他的这位好朋友——百里擎天不但没有上去抢夺发簪,反而吓得面色大变手足无措,最后还灰溜溜地离开了丞相府,结束了他长达十多天的独角戏。
那日黄昏在清香苑,牛莎莎用发簪刺住咽喉以死相威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就百里擎天现在这种胡子拉碴醉生梦死的懦夫样子,牛莎莎会看得起他才怪。
别人对百里擎天的评价都是睿智沉稳,他看这厮根本就是天真幼稚。
“我不懂。不妥协,那你又能怎样?难道就像这样天天在家里喝闷酒?”华天佑嗤笑了一声,说道:“还口口声声说爱人家,我看你根本就不了解莎儿这个人,你以为她会看在你喝闷酒的份上,就会可怜你?就会做出让步?我想,依莎儿的性子,她只会更看不起你吧。”
“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纳妾,不管在任何情况之下。嗝。”百里擎天打了一个酒嗝,抬手揉着突突跳疼的太阳穴,“那日,我没有强行抢下莎儿手中的发簪,后来没有再去丞相府,并不代表我就妥协了。”
华天佑斜剔了他一眼,虽然满地都是酒壶,但华天佑确认他还有着一丝清醒。否则的话,他哪还能这样坐着,早就应该像一堆烂泥一样趴在地上了。“难道你就打算这样耗下去吗?要想莎儿早日回到你的身边,你为什么就那么固执的不肯考虑一下她的提议呢?”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没有听到吗?”
百里擎天没有说话,也没有搭理他,甚至往旁边挪动一下的动作都没有。就像是面前根本没有华天佑这个人的存在似的。
华天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一巴掌拍打掉百里擎天手中的酒壶,叹了口气,踢开面前扔得乱七八糟的酒壶,挨着他旁边坐了下来。
“你……哎!”
“还给我,喝醉了,醉了我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百里擎天却伸手将酒壶抢了回去,那动作依然矫健。
他真想骂这厮一句——懦夫。
大过年的,这厮不但没去参加皇室的家宴,还躲在家里喝得一塌糊涂。一把夺下百里擎天手中的酒壶,华天佑有些火大。
“别喝了。”
中庭是一个露天的天井,虽然宽敞空旷,但也弥漫着浓浓的酒味。看这架势,百里擎天是不把自己醉死不罢休啊!
空落落的东宫里没有任何喜庆的装饰,冷冷清清的,没有任何一点过年的气氛,甚至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像一个庞大的乌龟壳。而他正龟缩在这黑暗坚硬的龟壳里,不想让任何人窥探到他的内心。
他这里和外面热闹的气氛确实没法相比。
手上喝空的酒壶滚落在地,百里擎天用一种我又没有请你来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手在身边的摸索到另一个酒壶,一仰头软塌塌地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喂!你怎么又喝酒啊?”华天佑一身骚包打扮走了进来,刚看到台阶上横七竖八的酒壶就皱起了眉头。“大过年的,我以为你宫里怎么也得是莺歌燕舞红粉绿裙,没想到这里比皇陵还要冷清,连个鬼都没有。”
他和牛莎莎在青州军营后的小山坡上看烟花的场景历历在目,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样,可如今他和莎儿在这繁华的京城中却各居一方,那美好的画面只能成为他内心深处的一个记忆。时不时的,就翻出来好好地回味一翻。
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仰头望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百里擎天的眼眸里有着什么东西在闪动。
东宫里伺候的下人都被百里擎天遣散到别的地方去过年了,包括他的贴身侍卫。偌大的东宫里只剩下百里擎天孤零零的一个人。
绚丽的烟花不断在夜空中绽开,让空荡荡的东宫增添了些许新年的气息。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