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子挨咬,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
阴阳童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小辉,四周寂静,静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辉把手抬起来,咬在虎口的这只蛇在迅速枯萎,“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泰国人原以为偷袭成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看着死去的毒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辉嘎里嘎气的声音,像是捏着嗓子说话:“东南亚巫术金环蛇,巫蛊之物,毒液藏着死气,平时喂养活人,以血肉为食,实在是有悖天理。”
他慢慢抬起手,被咬的手已经变黑了,能很明显看到一条黑线沿着手臂向上游走。
小辉看向泰国人,此时漫山遍野的鬼仔哭声已经消失,连风声也没有。小辉叹口气:“今天的事,恐怕我不能再容你。”
那人听不懂汉语,却也知道情况不妙,打开一个大兜子,把零零碎碎坛坛罐罐往里装,看意思似乎是要跑路了。
小辉拍拍阴阳童子:“童子,赶紧回地狱做你的法事,一会儿本元帅将行逆天之事,你不要沾惹因果。”
阴阳童子点点头,身影渐渐消失。而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解铃,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了看手里捧的童子像,面色凝重。
二龙低声道:“阴阳童子本尊回地狱了,师父也从通灵境界中恢复出来。”
我急忙说:“三太子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二龙道。
小辉看着泰国人,不缓不急地说:“《涅槃经》有云:释提桓因,命将欲终,有五相现:一者衣裳垢腻,二者头上花萎,三者身体臭秽,四者腋下汗出,五者不乐本座。凡天人终有一劫,要堕回轮回地狱,名曰天人五衰。你为巫者,炼制孩童阴灵,恶毒至极,此为一罪;用蛇咬我中坛元帅,此为二罪;行巫蛊之术,为祸乡里,助纣为虐,此为三罪。有此三罪,你连地狱恐怕都去不成了。”
说完这句话,小辉对着泰国人猛然吸了口气,对着黑色的山岭,朗声道:“乐不起。”
满山寂静下来,一点声音都听不见。泰国人感觉到重大的危急,他索性不走了,围着毯子转圈,不时吟咒,想再驱使鬼仔们出来抵抗。
清冷月光下,他的身前黑雾重重,鬼仔们都被强行驱使出来。
可这股黑雾好像遇到难以抵抗的阻力,弥漫不开,只在他身体的周围漂浮。
小辉继续朗声道:“身微暗。”
泰国人低头看着自己,全身皮肤迅速干裂,黑雾缠绕在裂开的口子上,情景十分诡异。
小辉又道:“水著身。”
清冷的天空,忽然刮起一股山风,冻得我们瑟瑟发抖,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水落在泰国人的身上,他脸上都是惊恐,快速吟着咒,小羽的阴魂来到小辉面前,手舞足蹈向小辉进行攻击。
小辉爱怜地看着他,叹了口气,一挥手,小羽跌跌撞撞被风吹得一般,回到了泰国人的身边。
小辉接着喊:“境不舍。”
泰国人看看天,又看看四周的情景,眼神里是惶恐和绝望,身体渐渐干裂枯萎,鬼仔所成的黑雾缠绕在他的身边。
小辉最后道:“身虚眼瞬……你去吧。”
这句话刚说完,泰国人一声惨嚎,声音在黑暗山谷中传出去很远。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人早已变成木乃伊,全身布满裂纹。黑雾中,他的身体开始崩塌,如同破裂的雕像摔得遍地都是。
笼罩在他身上的黑雾,发出小孩的哭声。大雨倾盆,把这股黑雾浇得烟消云散,干干净净。
雨水冲刷着地上的残渣,把乱七八糟东西全部冲走。好一会儿,雨停了,庙口只留下一条破毯子,一个破兜子,其他什么也没有。
月光如水,照在庙里庙外,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们冲出树林,解铃也捧着童子像走过来,众人把小辉团团围住。小辉盘膝坐在地上,整个上半身都变成了墨黑色,而一张脸却白皙如常。
他挂着笑,看看我们。
解铃抱拳:“中坛元帅,你刚才逆天而行,喝破天人五衰,不但把巫师打回原形,还把一干婴灵的阴魂一起打出了轮回……这恐怕要承担很大的因果业力。”
小辉呵呵笑,随即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哪位能借肉身一用,我和小辉说几句话,恐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小雪站出来:“我也是能行鬼通的乩童,三太子如若不嫌我是女身,可以到我这里。”
小辉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点点头:“好孩子。”
他摸了摸小雪的头,小雪猛然打了个激灵,眼神变了。她本来挺漂亮的一女孩,忽然变得猴头猴脑,眼神不定,脸上露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最诡异的是,她的手臂突然变成墨黑色,而小辉的身体却恢复了原状。
我一惊,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三太子上了小雪的身。他把所中的蛇毒一起带走,并没有留给自己的乩童。
小辉苏醒了,他看看小雪,又看了看自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三太子,你这是何苦呢,你把蛇毒留给我,为什么你要自己承担。”
小雪来到小辉面前,摸着他的头:“小辉,此劫在意料之中,你不用太难过。我喝破天人五衰,把一干阴灵全部驱入畜生道,这是我必然承担的业力。”
“三太子,你这是何必呢?”小辉流着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