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皇甫玹眉眼微凝,“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说,又不像故意偏坦……”
水云槿拧眉,听母妃说过,她的小时候是快乐的,有爹娘的疼爱无忧无虑,既是如此,那外祖父为何还要隐瞒当年的事呢?又有什么可掩饰的呢?不外乎就是两个女儿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严重些就是庄贵妃的身份,她心里藏着另外的男人肯定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的,不然那后果谁也承受不住!可有必要将一切痕迹都抹去吗?
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更惹人怀疑吗?然而现在父王早亡,一切都随着时间消散,无从查起,只是如此疯狂的庄贵妃能甘心一辈子就这么隐藏下去吗?她想掌控皇甫玹又能到几时?或许这份疼爱是出自真心,可毕竟源于她的私欲,皇甫玹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如今无计可施,那就只能等她自乱阵脚,外祖父和皇甫珩那里是打探不出的,所幸也不急!”
“我不急,是你非要问的。”皇甫玹无奈浅笑。
“我这不是好奇吗?谁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牵扯。”水云槿眉梢微扬,语气微嗔。
“什么时候你这脑子里、心里只装我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皇甫玹又是揉她的头,满眼的宠溺浓得化不开。
“我现在满心满眼里全是你了,再装下去连我自己的地都没有了,你这完全是强盗行径!”水云槿不满地看着他。
“强盗?嗯……”皇甫玹笑意浓浓,眉梢微扬,看在水云槿眼里极具危险,感觉马车停下,她立时站了起来,不等人搀扶便下了马车。
随后皇甫玹掀帘出来,面色淡淡,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宫门,刚走没多久,便被迎面而来的甘公公堵了去路。
“老奴给二公子,公主请安,皇上让老奴出来迎迎,这不正赶上了。”甘公公看着两人一脸笑意,这位公主如今可是金贵得紧呢。
“本公子认得路。”皇甫玹看着他,嘴角笑意浅浅。
“老奴还以为二公子直接去了灵翡宫呢,早知道就不用多跑一趟了。”甘公公神情愉悦,看着皇甫玹不见客气,反而有几分随和。
“进宫自然要先给皇伯伯请安,前头带路吧。”皇甫玹淡淡笑着。
甘公公点头,前头领着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刚走没多久,便正巧又遇到灵翡宫的人,说是贵妃娘娘已经在等着了,皇甫玹看了一眼水云槿,便跟着几个嬷嬷去了灵翡宫。
灵翡宫,繁花似锦,金碧辉煌,曜黑的地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皇甫玹走进大殿,庄贵妃已经坐在了那里,眸色深深,嘴角微抿,不复往日的亲和亲近。
“见过姨母,上次匆匆离宫,实在莽撞,还请姨母见谅!”皇甫玹立在大殿中,声音淡淡,身子微微弯着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总算是回来了,上次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离京逾月,在外面可是住得习惯?”庄贵妃神色稍暖,哪怕心里存着怒火,她也不忍责怪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小辈,而且错不在他。
“一切都好,劳姨母记挂。”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
“那她呢?身子可都好些了?”庄贵妃眼中晦涩不明。
“她也好,身子己无大碍。”皇甫玹眉梢微挑,她不喜水云槿从上次就能看得出来,只是这次她已经不是不喜那么简单了……
“玹儿,告诉姨母,你是不是对她已然动了真心……”庄贵妃忽然变了语气,神色间有着难以分辨的复杂和些许急切。
“她是我的妻子,这一生执手之人!”皇甫玹看着她眼中的晦暗,几乎是坚定地道。
闻言庄贵妃身子一僵,却又很快被她隐了下去,嘴角的笑意溢出,越发柔和,“好,好!看来姨母为你赐婚是对的,成了亲毕竟是稳重了,也知道心疼人了,想想那日…若是没有花轿错抬,你的妻子不是她,不知你还会不会如此坚定?”
“有些事是注定的,谁也不能强求!”皇甫玹淡淡瞧着上位的庄贵妃。
不过随意的几句对话,她由不喜愠怒、小心试探再到最后归于平静,情绪转变之快不得不说她极善隐藏情绪,这份深沉心机才是真正的她吧,这番看似说笑的话背后她又安了什么心思?
这桩亲事也算是她一手促成,可在她看来,这场赐婚根本不用去管自己的妻子是谁,又或许是谁都可,只是如今的水云槿是她不喜的罢了!
“事在人为!你如今也不过刚刚成年,切不可过于听信天意安排,你有大好前途,这翌阳城里繁花锦绣,迷乱人眼,有的是端庄淑丽,倾国倾城,一切由心便是,以前你母妃还担心你不肯娶妻,如今还不是对她如此疼爱,所以没什么是不能强求的!”
庄贵妃嘴角笑意漫延开来,雍容的脸上带着几分高深。
皇甫玹抿着嘴角不再开口,这番话原本对这京城皇室世家子弟来说不算什么,依他的身份三妻四妾也不算什么,可从庄贵妃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失了这番话的本意,看似疼爱其实她根本不顾自己的意愿!
此时他忽然明白了她的用心,父王英年早逝,可他这一生独独仅有母妃一人,早年间笼络仰仗澜王府之人何其多,偌大的王府谁不眼热,总有人挤破了脑袋要分恩宠,可父王始终坚定!
也许庄贵妃最为在意的也是他的这份情有独钟,以前她改变不得,如今对自己……她以为就能改变什么吗?他皇甫玹向来什么都不在乎,却在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