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公主下的药,药效至少会持续六个时辰。眼下过了才不到四个时辰,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折腾。如果不吃东西,江絮觉得自己恐怕会死在这里。
每个士兵都只带了三日的口粮和水,两人吃的这份,不知道是冷子寒从哪里抠来的,放在火上烤热了,端在碗里给两人送来。委实算不得美味,但此时此刻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江絮吃了一个馒头,又喝了几口水,才喘了口气。
见她不吃了,裴君昊把其他的吃干喝净,然后抹抹嘴,磨蹭着又爬过去,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絮儿?”
江絮脸上一红,咬了咬唇:“歇一会儿行吗?”
裴君昊乖乖点头:“好。”
他的衣裳昨晚都被他一时激切给撕烂了,此刻什么也没得穿,扬着一根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兄弟,跪坐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虽然他很小心,但是江絮的身上还是出现许多紫色淤痕,遍布她的全身。药力不停灼烧,撩拨着他的血液,在血管里呼啸奔腾。他渴望地盯着她,看着她的脸上渐渐着起的绯色,终于忍不住,猛地扑了过去。
裴凤陨带着三万大军,攻打南疆国。如狼入羊群一般,直杀入南疆国的王宫,几乎如入无人之境。
十年前的那场剿杀,让南疆国几乎灭顶,哪怕经过了十年,战力依然没有恢复。没有足够的兵器,也没有足够的战力,寻常村落的居民们,在裴凤陨的三万大军面前,犹如手无寸铁的孩童,根本阻拦不住分毫。
“来者何人!”南疆王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杀至宫门前的乌压压的大军,吓得腿都软了,勉力大声喝问道。
裴凤陨微微仰头,看着南疆国的王宫。这是南疆国最高大结实的一座建筑,但是在他而言,却不堪一击。
“放箭!”裴凤陨扬手冷喝。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排弓箭手上前来,弯弓搭箭,朝城楼上的南疆国士兵射去。一轮射过,后面又补上一轮,如此几个来回,很快城楼上便没有几个站着的南疆国士兵了。
南疆王早就吓得躲下去了,站着弓箭射不到的地方,颤声大喊:“来者何人?为何攻打我们南疆?”
“燕王。”裴凤陨冷冷道。
南疆王顿时睁大眼睛,脸色一片灰白。战神之名,谁人不知?可是,为何燕王会突然杀至?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干?
难道,晋王把身中巫毒的事捅给隆安帝了?南疆王不禁猜测。
“敢问燕王殿下,为何攻打我南疆国?我们做错了何事?”南疆王勉力撑起威严,向外喝问道,色厉内荏,“如果不给出一个原因,我们不服气,便是弹丸小国,也不容这般羞辱欺凌!”
裴凤陨冷冷笑了。
“南疆国包藏祸心,对我朝皇室子弟下毒暗害,更试图鼓动晋王府反叛!”裴凤陨冷声说道,“此等罪行,当诛!”
南疆王吓得腿都软了,差点跪在地上,晋王府果然把事情捅上去了!他不想要命了吗?就不怕南疆国不给他解药?
然而他想起昨晚上,南疆公主气急败坏地找来,要他派兵四下搜捕裴君昊,顿时泄了气。很显然,说什么都晚了,晋王不仅捅了出去,给他们招来了灭国之祸,还得到了解药,全身而退!
“这是污蔑!”南疆王做着最后的挣扎,“南疆国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裴凤陨冷冷勾唇,挑了挑眉道:“既如此,还请打开城门,请本王进去,咱们坐下详谈,究竟是谁在污蔑南疆国?”
南疆王顿时面如死灰。打开城门?这不是引狼入室,自找死路吗?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咬牙道:“守住城门!”
一边急匆匆躲开,对宫人道:“去告诉公主,叫她想办法!”
南疆公主是巫后的徒弟,花了许多力气建了一座蛊巢,养了许多蛊虫。假使拿出来,起码也能抵得一时。
不多时,宫人匆匆回来,答道:“公主也没办法。昨晚,蛊巢被人烧了!”
“什么?!”南疆王的身子晃了晃,这回终于站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喃喃道:“天要亡我!”
宫人忙把他扶起来:“陛下,快逃命吧!”
南疆王在他的搀扶下,颤巍巍站起身,走下城楼,准备逃命去了。走到半截,遇到南疆公主,她正气呼呼地走来:“我倒要看看,这位战神是个什么人物?”
她好好的南疆公主,锦衣玉食的,一下子就要沦为亡国公主,跟着南疆王逃命。就因为这个燕王,她舒舒服服的日子就要没了,她不服气。撇开南疆王,登上城楼,往下看去。只一眼,便看清裴凤陨的模样,不禁怔住,眼中渐渐冒出光来。
“你,你就是燕王?”双手紧紧抓着城墙上的砖头,南疆公主看向裴凤陨问道。
裴凤陨仰头看了一眼。
“你,看你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却这样狠心?”南疆公主捏着嗓子喊道。
这跟狠心有什么关系?裴凤陨挑了挑眉,又看了她一眼。这回看清她身上的打扮,穿着各样的丝绸,戴着满头的珍珠玉翠,心下顿时知道,这就是南疆公主。
凤眼微眯,迸出冷厉的光芒。
就是这个女人,手段卑劣,给裴君昊的解药做了手脚,害得他的絮儿……
“你,你要怎样才肯停手?”南疆公主没看清他眼中的仇恨,只觉他面目冷峻,剑眉凤眼,冷酷动人,不禁心里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