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高冉冉,也不是高冉冉,尽管她融进了高冉冉的身躯里,灵魂却还是夏姚雪的。
她不确定夜怀喜欢的是高冉冉,还是夏姚雪这个人。
是一具皮囊?还是剖开这具皮囊里的灵魂……
她一直都不敢问这个问题,她害怕,害怕他的回答会让她一直以来的信任与喜欢都化作虚无,可夜怀此刻的话语却让她的心中激起了万千涟漪。
他的深情,无可比拟,他的喜欢,无可比拟,他的爱,也是无可比拟的。
所以她问了这个问题,她期待他的回答,也相信他的回答不会令她失望,她想知道答案,一个从他口中说出的答案。
只要他说,她喜欢的是她,那她便会将自己的身心都真的交给他,再无隐瞒。
“冉儿,你怎么会不是高冉冉呢?”夜怀忽然觉得她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孩子气了,她怎么可能不是高冉冉呢?若她不是高冉冉,她又是谁?她是高冉冉,这天下也只会有一个高冉冉。
“若是我不是呢?若是我前世其实是个庶女,是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你还会喜欢我么?”高冉冉不死心,她想知道那个答案,必须知道。
前世的她被无视,被欺凌,被伤害,今生她必然要惊才潋滟,她做到了,可她还是不确定,自己身体的美貌并不是她的,只有她的灵魂是她的,这种感觉让她很是矛盾。
就仿佛是自己罩了一层美好的纱在欺骗别人,她不喜欢这样的欺骗,尤其是这个被骗的人还是夜怀。
“冉儿,你怎么知道你前世如何?本王不管你前世如何,你就是你,你便是你,于本王而言,左右不过一个你而已,天下也就独一个你而言。”夜怀眸光微动,瞳孔深处,有莫名的情绪在流动。
高冉冉静静的凝视着夜怀,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仿若天神一般,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闪着莫名的光芒,让她一看之下也不禁动容。
没有过多华丽的言语,也没有甜言蜜语,简单朴素之中却盛满了抹不去的深情。
是啊,左右不过一个人你而已,他都不去探究,自己又为何不能释怀呢?
真正的高冉冉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她也不再是夏姚雪,从她的灵魂宿进这具身躯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了高冉冉,她便是高冉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高冉冉。
她不是高冉冉,也是高冉冉。
高冉冉之于夏姚雪,夏姚雪之于高冉冉,她便是她,她就是她。
从今往后,再无夏姚雪,有的,也便只有一个高冉冉而已。
高冉冉回望着夜怀:“你说的对,左右我都是高冉冉,前世今生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我而已,是我拘泥了。”
“你明白就好。”夜怀上前一步,握住高冉冉的手道。
夜怀负手而立,侧身站在窗前,窗门几净,月光撩人,有风从窗子而入,吹起他身上黑色的衣袂,俊美的不似凡人,他挺拔的身躯在逆光之中越发显得修长,隐隐之中却似乎透着孤独与寂寥。
这样安静的夜怀,她不曾见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细细想来,这阵子的夜怀形式做事都与第一次见面时给她的感觉很是不同着,他温柔,专一,甚至霸道,对她也是好的不像话,这样的他,似乎真的有所不同。
再仔细看向夜怀,夜怀负手而立,高贵清华,一向凌厉的面容在此时虽然依旧淡漠如水,却隐隐有几分亲近之意,彼时他正望着窗外的明月,眼中冷峻清然,透着几分孤独与痛苦之色,高冉冉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清冷的眸中也闪过一抹幽光。
夜怀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若是不然,他这段时间不会如此古怪!
夜怀表现得很隐秘,她这段时间事情堆在一起,一些疏忽了,但仔细想想还是可以察觉到很多可疑的地方。
“夜怀,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高冉冉忍不住问道,夜怀冷峻的面容之中透着些许忧愁的神色,到底是什么事情在烦恼着他?
“如今正是七八月份,洪涝灾害频发之际,江南那边最近连月以来大雨纷纷,已经引起了泥淖灾害,许多山脚的村镇都被泥石流灾害所吞噬,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江南民不聊生……”这件事情是这几日金銮殿上最为广议的一件事情了,老皇帝也为此事头疼不已,一连召开了好几次的朝政会议,都没有想出什么很好的办法。
夜怀继续道:“山雨肆虐,再加上洪水汹涌,地方官员又暗中侵吞朝廷赈灾物资,引起了当地百姓的反抗,很多百姓迫于生机不得不举起义旗反抗,尤其是江南明州一带已经沦陷,皇上昨夜召本王入宫,便是想让本王带兵去平定叛乱,所以本王可能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高冉冉闻言一怔,居然这么严重,为何这么大的事情她都没有听说过:“老皇帝对外封锁了消息?”
夜怀不语,眸光幽深似海,他点了点头,忽然挑眉道:“你叫他老皇帝?”
高冉冉清冷的眸子瞬间浮上了几分尴尬,她一激动就将随口而出了。
“你叫他老皇帝无可厚非,他也的确是老了,不过外面隔墙有耳,你小心些,老皇帝登基已久,京城内外都有他的眼线,不得不防。”夜怀振振有词,望向一双眸子也越发幽深,“不过,这种称呼,你对本王可以说,但是对外却是不行的,一次也不行。”
“我知道了,方才也是一时情急。”高冉冉垂了垂粉颈,她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