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几乎快要入睡的某人轻颤着睁开眼睫,幽暗的眼眸恢复清明,他漫无目的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心里忽然有所领悟——或许这就是三千年来九尾妖狐选择独善其身的原因之一。
老师说妖可以动凡心,但事实却是即便心动也不会为倾心之人做出改变。
说到底终归还是一群不会爱人的家伙。
黎焕默默叹了口气,原本就想这么睡过去一了百了,但静了一会儿发现有些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实在难受,犹豫半响,他终于忍不住道:“若假以时日,你为人,我为妖。刑羿,你会不会像那日在茶舍门前时那样,用你的傀儡与我拔刀相向?”
身后的男人呼吸均匀,仿若睡熟一般没做回应,只有圈在黎焕腰侧的手臂微微收拢,将人搂得更紧一些。黎焕静了两秒,倏然忍无可忍地握住对方手腕,声音也抬高了一些:“回答问题。”
“在我意识逐渐恢复的那几天,脑中同时具有两种人格各自经历、完全**开的记忆,那时候我很混乱,如果以主人格为准的话就是处在梦境将醒未醒的边缘。我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我是降妖师,却在半个多月的时间内对一只妖产生了依赖心理,若是放在从前我会认为这是一种侮辱,但当时我把它当做是罪。”
刑羿的声音理智清晰,又因为被刻意压低而有那么一股难能可贵的温柔在里面。受其影响,黎焕扣紧的五指逐渐放松,转而覆盖上男人的手背,细细摩擦,感受着肌肤细微起伏的纹理,那种感觉令人安心。
“然后呢?”他问。
刑羿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这种情况,我尝试忍耐血瘾,但它的影响实在太深了,我无法忘记血液的味道,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渴望。我越是清醒这种**就越强烈,我只能继续装作记忆丧失的样子,欺骗你,也欺骗我自己。”
黎焕笑了:“装得真像。”
“其实很容易,”刑羿认真地说,“只要肆无忌惮做本能想做的事,事后看着你不说话就好了。”
黎焕:“……”
“你够了!”黎焕怒道,“我就问你做回降妖师以后会不会跟我动手,哪儿那么多废话?!”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刑羿眸底带笑,那双向来冷冽漠然的眼睛此时平静得如一汪冰川消融后的水。
刑羿:“我仔细思考过两个问题,第一个是要不要趁九尾不注意将你捉起来,作为私人收藏的傀儡,因为用引线控制你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具傀儡都要好。”说到这儿,坏心的降妖师先生略略一顿,心情愉快地欣赏着某人快要炸毛的背影,然后赶在彻底炸毛前淡定补充,“当然,是保留三魂的那种。”
黎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这家伙是在戏弄自己,伸手摸索到身后对接触到的第一个东西惩罚性地捏了捏。
莫名其妙被捏叽叽的降妖师先生:“……”
察觉到自己捏错东西的小少爷:“……”
“咳——!”在心里感慨一番“还挺大”的某人心虚地清清嗓子,一边默默收回手一边问:“第二个呢?”
刑羿把那只爪子捉住,重新按回去,引导它缓慢抚摸。
黎焕:“………………”
黎焕脸颊发烫,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心里经历过一番惨烈的天人交战,他转过身,勾开对方底裤,伸手进去握住那个半勃的部位,拿捏着力道上下撸动起来。
下腹那股沉寂已久的**顷刻爆发,刑羿舒服地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垂眸盯着黎焕的脸,低哑的嗓音不禁微微发颤,道:“第二个,是在考虑过血瘾问题后,我猜测自己可能与妖有关,但……”刑羿皱了皱眉,沉默感受着某人用手指蘸取分泌的清液,借助润滑加快速度。
他好不容易忍耐下要射的冲动,喘着气道:“但这种可能性非常低,协会会按时选拔灵力出色的人类孩子进行培养,绝不可能让妖混入其中。那时候我就有留下弄清原因的想法,只是没有契机,我也不确定九尾究竟为何迟迟不肯出现,所以不敢贸然让你们发现我其实已经恢复了记忆,现在看来反倒是被他利用了而已。”
黎焕“哦”了一声,感觉有点失望,不开心地把手掌握住的东西掰来掰去:“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刑羿:“……”
刑羿被折腾地有点吃不消,赶紧按住某人爪子,省得被他玩坏,说:“行了行了,其实我想说——”他伸手抚上黎焕侧脸,于黑暗中凝视那双妖光流转的漂亮眼睛,轻声道,“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嗯,”黎焕说,手上又撸了撸,“要射么?”
刑羿道:“不了,这样射完太空虚,我怕忍不住要了你。”
黎焕心里没节操的吐槽说忍不住就不要忍嘛,转念一想距天亮也没多久了,正事一件没做完,实在不太适合耽误时间。他手上维持握住刑羿叽叽的动作,枕着对方手臂往怀里蹭了蹭,然后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
“睡吧。”
刑羿:“……”
“就这么睡?”降妖师先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哪句话说错了。
“嗯,”某人说,“天冷,你这儿暖和。”
刑羿没说话,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房间角落的柜式空调,电子显示屏提示实时室温30度。
这家伙绝对是在报复,不太舒服的降妖师先生默想,还挺记仇。
……
翌日清晨四点半,黎焕醒过来感觉掌心黏黏的,身边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