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苍凌说着，忽然沉默了下来，洛雪微微蹇眉，然后伸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司空苍凌的手上，然后握紧。
她希望，能够给他力量。
她也知道，现在司空苍凌完全就是在将自己隐藏多年的伤口给撕开，然后就这么直接地展现在她面前。
她知道这样会很痛苦，但是她却任由他这样做了。
不是因为不心疼，而是希望他看似愈合的伤口背后，那些已经腐朽掉的部分，可以被他挖出来，然后等着在她的陪伴下，那些伤口能够长出新肉，最后真正地愈合。
感受到附在自己手背上的温暖，司空苍凌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漾出一抹微笑，这种被人心疼的感觉，真的很好。
司空苍凌埋在洛雪的头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的洛雪就是救他命的空气，只有靠着洛雪，他才觉得自己的生命是鲜活的。
沉默了一会儿过后，司空苍凌继续开口说到：“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后宫里其实是多么残忍与黑暗，即使那个时候我还有父皇和母妃护着，可是这不妨碍我看到那些失了宠的嫔妃们被打入冷宫的凄惨情景。那时候，有一段时间每晚我都会做恶梦，梦里那些女人凄厉的喊叫声总是在我耳边不断地响起，每一次醒过来我都会深深地疑惑，这些女人都是父皇的女人，都能算得上是父皇的妻子，可是，当她们犯了错的时候，父皇却可以面不改色地将她们给毁了。每一次当他慈爱地看着我，鼓励我要好好学习，称赞我进步迅速的时候，我都会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母妃也会被他打入冷宫，然后如同那些被废的妃嫔一般，再也没有未来可言。因为在他夸赞我之前，我还看到过他夸赞我的一位同父异母的皇弟，而不久后，那位皇弟的母亲就被打入冷宫，而那位皇弟，在他的母妃被废之后不久，他就因为失足跌入池塘中淹死了。而那个曾经夸赞过他的父皇，却在他死后连见都没去见过他一面，甚至还在当日就与别的妃嫔把酒言欢，用着同样的语言夸赞着他别的孩子。”
洛雪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司空苍凌的话让洛雪对司空沃狄的印象跌入谷底，怪不得当初她娘拼了命都要逃出皇宫，即使最后遇到的是洛文龚，她娘都没有后悔过。
若是当年她娘真的留在宫里了，洛雪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恐怕自己重生过来的时间还得再提前一些。
“那个皇弟被人捞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他那张已经泛白的毫无生气的脸，差一点儿就当场吐了。可是那些宫女太监们似乎是已经司空见惯了，随便找了张凉席就将人抬走了，至于抬去那儿，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恍惚，不久前遇到那个皇弟的时候，他还用软濡的声音叫着我哥哥，没想到死的时候连一个来送他的人都没有，这到底是何其悲哀。”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对司空沃狄就已经产生了芥蒂，虽然别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只有我和司空沃狄知道，他已经不再是我心目中的父皇，而我也不再是他那个单纯地可笑的皇子了。我对他从那时候开始就恪守君臣之礼，我依旧对皇位没什么兴趣，因为若是成为皇上的代价就是成为司空沃狄那样的人的话，那么我想我会觉得恶心。”
“而我们之间所维系起来的表面关系，在我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妃惨死之后终于画上了休止符。我知道其实我和母妃都不过是他用来牵制皇后的棋子罢了，不仅仅是我和母妃，其他的皇子嫔妃也是如此。他根本就不配成为我的父亲，身上拥有他的血脉，我只觉得无比的恶心，所以我曾经自我厌弃。”
“母妃死了之后，我和他之间的最后一层纸也被捅破，可是那时候我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暂避锋芒，我只是一心想要和他同归于尽。你知道我那些年突然消失是谁的杰作吗？”
司空苍凌突然问到。
洛雪一愣，一起竹韧是说过，司空苍凌住的地方起了大火，大家都觉得是皇后做的，现在司空苍凌旧事重提，那么很显然的，或许皇后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
“难道是皇上？”洛雪疑惑地****。
只是没想到的是，司空苍凌竟然点点头。
“没错，当初烧了我的宫殿的人就是司空沃狄派来的，原本我也以为是皇后，可是等我回来再做调查的时候，才发现了些许端倪。那个放火之人，明面上是皇后的人，可是其实却是司空沃狄派到皇后身边用来监视皇后的人罢了。”
洛雪彻底震惊了，这里面到底是有些什么弯弯绕绕的，看来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司空沃狄这个人，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心机深沉，就连我也一时间想不透他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其实现在的局势，虽然我和司空璈野的确是在暗中争斗，可是那也不代表司空璈野不是在时时刻刻想要让司空沃狄死无葬身之地。”
洛雪又疑惑了，“为什么？”
司空璈野为什么会想要司空沃狄的命，他是太子，只需要除去其他的皇子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杀了皇上，难道还嫌弃皇上在位时间太长了？
头顶响起司空苍凌淡淡的声音，“因为皇后。”
洛雪更加不明白了，怎么又和皇后扯上关系了。
司空苍凌开口给洛雪解惑，他知道洛雪不喜欢琢磨这些东西，也没有花太多时间去调查这些东西。通过洛雪组织的组织来看，洛雪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