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也注意到了男子探寻的眼光,刚想开口就被谷繁抢先一步,“啊啊,真是不好意思,失态了。少爷,这些珠宝真漂亮啊,老爷的生辰也快到了,我想若是能用世间难得的珠宝取老爷欢心的话,少爷您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会大大提高的,可不能让大少爷他们抢先了!”身为忠心的仆人对主子天地可鉴的忠诚表然于心。
男子一笑,看来不过是家族内常有的争权夺势罢了,自己倒是多心了,怎么会觉得这个小厮眼里会突然冒出杀意来呢,不过是个小随从罢了。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波动,男子又开始热情的向洛河招手,“跟我来。”
谷繁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转头看向身后徐徐驶远的一辆马车,直至马车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渐渐远去。
谷繁紧绷着脸,抿唇不语。方才的声音绝对没有听错,他说‘手段不错’,这话是在嘲笑自己吗?该死的家伙,真是完全不能掉以轻心。
洛河听见谷繁跟上来的步伐这才放快了脚步,谷繁满怀欣喜的眼神一瞬间变色,虽然刚刚瞒过去了,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况且自己还是很在意刚才出现的那辆马车,虽然并没有任何的交集之处,但洛河仍旧免不了心绪不宁。
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马车“格拉”“格拉”响着,慢慢的,只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的绉纱遮挡,隔绝着车内与外界的联系。
“你刚才说了什么?”高丰阳端起青瓷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斜靠在车尾的男人,只见他半闭着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猜不透心底在想些什么。
听到问话楚沐才缓缓的坐起身睁开双眼,一把夺过高丰阳手里的青瓷杯,将青瓷托于掌心轻晃几下,只见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最终茶沉入杯底。
“据说一样的茶叶在不同人的手里,泡出的味道也是大相径庭的,原因和性情有关,泡茶的人须忘人间之灼色,感心中之清明,唯万籁皆寂静,空天下于尘埃,可在我看来不过是令人觉得可笑的地方。若是刀架在脖子上殊不知还有几人有何等气魄,不过是穷骨气罢了,只有实权在握才是强者之道。”楚沐仰头一杯茶下肚后,甩手将空茶杯丢给了高丰阳。
高丰阳稳稳接过,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楚沐还是没有死心,一心想着要将自己拖下水,流水无意又何必如此强求。
见高丰阳不为所动,楚沐也没生气,漫不经心的继续敲打桌面,好似已经到了无聊至极的地步。
“不过是打个招呼,你倒是在意的紧,的确是手段不错。”楚沐斜眼望向专心擦洗茶杯的高丰阳,眼底满是笑意。
高丰阳一顿,眉头皱起,“注意你的措辞,我可不认为手段不错是个褒义词。”
楚沐垮下脸,摆摆手道,“这么维护前恩人,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哦。比起救你一次的恩人,我才是给你栖身之地的主人。”
“说出你真正的目地吧,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才会让你执意要留下我,就我所知你可不是个善辈。”高丰阳还是决定先摊牌了。楚沐撩起一边的车帘,看着繁华如往的街道,这才出声道,“为我效命,我救出令妹如何。”
高丰阳瞪大双眼,生怕自己耳朵听错了。没错,高丰阳之所以肯跟在楚沐身边就是因为知道他会来西陵,可是现在楚沐提出的这个丰厚条件无疑是投下的一枚重磅炸弹,且先不说楚沐有何目的,单就救下自己与西陵的皇帝为敌就已经是大罪,他究竟有何理由要做到如此地步,高丰阳甚至有一瞬间严重怀疑楚沐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虽然这条件的确令人心动,但高丰阳还是警惕万分,他可不会小看眼前这个被大金国万民敬仰的大将军,能在短短的几年内内爬上这等高位,绝不仅是有勇无谋就可以做到的,这一点和谷繁简直就是不相上下。
楚沐好笑的看着高丰阳讶异的模样,不过是条件交换而已,难不成自己还会耍手段不成。楚沐摸着下巴深思,耍手段吗?这么说来刚才对谷繁密语传音的的那句‘手段不错’还真的不是夸奖的话了!
高丰阳还沉浸在楚沐提出的条件里不可自拔,一边怕楚沐另有所图,一边又想着尽快救出自己的妹妹,后~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月儿那么善良,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只是......高丰阳压下心底的疑虑,不会的,月儿一定平安无事,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可爱。
“如何,想好了没有?”楚沐没打算给高丰阳思考的机会,步步紧逼而来。
高丰阳迎着楚沐的目光,下定了决心,“只要你能救出月儿,不论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做到。”
尽管不知道楚沐有何等手段,但既然答应了自己那么一定能够办到,这就是这个男人的能耐。对于这一点高丰阳深信不疑。
楚沐笑道,“很好,既然协议达成。那么就姑且先处理手边的事,作为交代你的第一件事,去把梁语带来。”
虽然是在笑,可高丰阳深知这个男人动怒了。那笑容下的却是犹如蛇蝎般的狠毒。
“是。”尽管不明就里,但高丰阳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是不会对命令有任何的迟疑。
谷繁黑着脸看着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