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墨别院东苑,佳木葱茏,奇花烂漫,有一清流自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绕石北进数十步,平坦宽敞,有一飞楼插空而立,雕阁绣栏其上。
此处为盼墨别院的贮书处,名御,君竹闲来无事便于此楼中听风诵文。
因天翊有所要求,故君竹将其安排在此楼中,为即将到来的七宿丹会做准备。
此时,御第三层,天翊伫立在焚天鼎前,手中火元柔萦而出,缭绕下,直在焚天鼎上轻覆成道道火绫。
“游龙独吟!”
天翊低语一声,手中一道火元顿成翩翔之形,飞掠腾跃之姿,婉婉然好若游龙。
细听之下,可觉龙吟贯耳,清鸣脆音绕梁不休。
“游龙戏凤!”
轻吟间,天翊把控的那一道火元,突然化一为二。莫测变幻下,一作腾啸的游龙,一作轻盈火凤。
凤前龙后,嬉戏长空,龙影洒脱俊秀,凤姿曼妙婀娜,羡鸳羡仙,意无穷韵无尽。
“三龙襄珠!”
下一刻,舞动在前的火凤兀地一声长鸣,羽翼鹏展,身影骤变。
待得追逐而来游龙赶至,火凤已是换做两条游龙,一时间,三龙相互绕动,若扶摇而上,又若依无形之柱腾空九天。
“四龙争辉!”
紧随着,自三龙身上,离散出缕缕火芒,火芒凝聚变换下,竟是再次演变出一条火龙来。
刹时,焚天鼎上,四龙飞啸长歌,豪迈之势,若有要同日月争辉一般。
“五龙升天!”
四龙腾飞之际,天翊轻喝一声,执掌火元之力的一手,迅地变化掐诀姿势,短短瞬息,其五指已是做出数十种变幻。
抬眼间,只见那豪迈飞吟的四条火龙,竟是突然交融一起,隐隐间,若有合影成一的趋势,却又可见四龙幻影。
还不待进一步延续,只听得焚天鼎上,有风飒然而至,那刚做交融一起的四龙火龙,在一声嗡鸣中崩散不见。
继而便见得,一缕缕火元之力若飘絮一般弥散当空。
天翊眉头微皱,疑惑道:“怎么还是不行?这翔龙决我都演练五日了,为何迟迟迈不过最后阻拦,成就五龙升天?”
天翊将凌散于空的火元收归体内,面色隐含疑虑。
天翊这话刚出口,其脑海中顿时传来了辰南子愤懑声:“小子,你就别不知足了。短短五日,你竟然将翔龙诀习会四决,若是让离老儿知晓,怕是吐血三升也不够啊!”
天翊傻傻一笑,挠了挠头,“显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辰老,你这是在夸我吗?”
辰南子滞了滞,道:“我不是在夸你,我只是在想,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说着,辰南子悠婉长叹:“没天理啊,真是没天理啊!鸿蒙圣体竟变态至如此程度,可憎!可羡!可妒!”
辰南子很少这般失态,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五日来第几次这般怨天无理了。
自从当日提出要让天翊学习“正统”的炼丹手法后,他与天翊便来到了御内。
仅仅五日,天翊便将顶尖炼丹手法“翔龙决”学会四决,第五决也作欲成之势。
天翊其实早在第一日习练“翔龙诀”之时,便已将前四决习会,而后这几日,全都滞慢在了第五决“五龙升天”上。
翔龙诀,顶尖炼丹手法,共分五决。
游龙独吟,游龙戏凤,三龙襄珠,四龙争辉,五龙升天。
一决对应一“影级”,五龙升天已是五影级的手法,若是换做炼丹师的星级来评定,则是九星、十星的层次,这般等级的炼丹师,整个风澜大陆,也是凤毛麟角般存在。
辰南子给予天翊的“翔龙诀”,是在元力、魂力共同交织下,精心制作而成,其本身也有且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翔龙诀”乃是故人相赠于辰南子,这其中所牵扯到的一些玄妙,他也不甚清楚,自然无法与天翊细说。
正是因为有着“翔龙决”的存在,天翊方才不用煞费心思地去搜集各类灵物来成就手法。
在此之前,万权曾想从牡丹的手中获取一株“龙凤花”,只为成就“翔龙诀”第二决“游龙戏凤”之手法,最后却是落得个人、物两空的结果。
...
在见识到天翊的变态后,晓以辰南子的淡定也不由心神动荡起来。
对此,辰南子除了怨天不公以外,也只能兴叹“鸿蒙圣体”的逆天。
此时,听闻辰南子的“怨言”后,天翊悠悠一笑,说道:“辰老,于物而言,天理乃自然之则,于灵而言,天理乃本然之性。万灵万物,以天理为循,顺之既为自然。岂可言道无天理?”
辰南子一愣,问道:“告诉我,这话又是出自你华夏哪位圣贤之口?”
天翊道:“庄老曾著有一书,名天运,讲得便是顺天理以太和万物。”
辰南子轻声一叹:“庄老大智,竟能洞悉天理之妙,辰南不及。”
说到这里,辰南子顿了顿,继而道:“天翊,你就没想过去找寻华夏所在吗?我对庄、老等贤圣可仰慕得紧啊,若能瞻其圣贤之气,纵死亦足矣。”
天翊一诧,找寻华夏?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那穿越千古之法,在天翊看来,着实要比这言语玄妙得多得多。
“辰老,为何你不称己为辰南子,而是唤作辰南?难道辰老的本名是叫辰南,而不是辰南子?”
天翊有意避开华夏这个话题,至少现在不是他该考虑找寻华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