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晴空寥廓,四面碧垂,地有草木衔接,直指天涯。
熏风轻扬,拂来的却是一阵浸透的胆寒,衣飘随风,武忘等人迎空与男子几人对望而视。
武忘道:“小白脸,你的佛皇棍为何只伤人却不杀人?你以为在你的棍下,乾坤便可再现明朗清平了吗?”
适才交手,无忆棍势勇猛,呼呼生风,伤人却不杀人,他的棍中似乎携带着一种悲悯。
无忆笑而不语,这样的话西门剑馨也曾问及,他不杀人的原因很多,多到满盈而空。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不忘老大说仁者为棍。”
武忘道:“施仁之人,可以是妇人,妇人之仁也是仁。”
他侧眼看了看无忆,后者回之一笑,言道:“死胖子,你是在说我没有丈夫之决吗?”
武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人若杀我,我便杀人。
之前那伤退在无忆棍下的参战者,尽皆陨亡在他的刀下,他的烈焰长刀,是一柄杀人之刀,是一柄用铁血与烈焰浇筑而成的刀。
无忆道:“我不是一个仁者,更不是一个妇人。”
言落,无忆已是掠影而出,佛皇棍破空虚点,只见一道翠芒横贯长空,直取一脸惊愕的男子几人。
男子骇然之余,两手迅地一掩,自其手中顿有两根寒元之链撩出,那随在其身旁的几人,动作亦是不慢,两手倏地便是烁出光寒凛冽的元力锁链。
霎时间,十数道寒元之链纷纷朝着那一道翠芒缠绕而去,银蛇腾空,星奔电走,似有要将翠芒禁锢之势。
无忆身姿不停,人以御风而掠,棍随人动,人至棍落——“佛皇一怒!”
棍出,斜影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砰!砰!砰...”
巨响声撩起成片风尘,那作缠锁而来的十数道寒元之链,仅仅一个照面,便纷纷碎裂为漫天飘零。
无忆动势不减,手中佛皇棍若倏电般再次点出,须臾之间,人影棍影,已双双袭到男子几人跟前。
只听得“嘭”的一声轰响,佛皇棍再次劈落。
棍出,力以激涌,惊落河汉,势破云天。
只见,一道落棍影下——寒元,碧天,血花。
血雨中,随在那男子身旁的几人直直坠空而落,气息全无,已然命丧当场。
男子受此一棍,整个人就如遭受山岳轰袭,体内元力四紊八乱,五脏六肺一阵翻江倒海,元婴更作摇晃不定,随时都有碎裂可能。
他直直朝着下空坠去,恐惧只如排山倒海袭上心间。
无忆稍稍一顿,他的神色无喜无悲,其身影突地消失原地,继而朝着那男子飞驰而去。
武忘等人静静看着,无忆的棍,并不是一根不能杀人的棍,能杀人的棍,也并非就不是一把仁者之棍。
天翊的聆听状被打破,他缓缓睁开眼,目视长天。
这一刻,耳畔有风,眼幕有影,天翊轻声呢喃:“何为仁?人以从二,二为天地,可天、地不仁,万物皆为刍狗容,那便理应容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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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
这话一出口,那一直蛰伏在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突地一颤,他没有开口,眼中精芒拂掠,暗暗揣测着天翊言意。
阿布满脸疑惑,他听不懂天翊在说什么,他只记得,绝尘教导他为人行事,但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于此之际,无忆已经携棍袭杀到男子身前,点棍之下,碧落葱茏,澎湃的木元之力宛如从九天倾泻,浩淼无边。
男子瞳孔猛缩,骇然至极,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挥手间,一道寒链直朝着无忆锁去,同一时间,男子的周身突涌出一道道寒元之力。
佛皇棍刚劲勇猛,那一点寒光直在如龙的长棍下轰然爆裂,棍势丝毫不受滞缓,一记翠芒直直洞穿男子身影。
然则,本该血肉横飞的一幕并未出现,那被无忆一棍轰爆的人影并不是男子的真身。
早在无忆棍至的前一刻,男子周身便有数十道虚影一晃而逝。
无忆眉头轻掀,放眼一看,只见左右突有数十道人影迎空而立,这些人影的相貌,骇然与之前那男子一模一样。
若是烈阳在场,定能一眼认出男子这虚幻之法,那不正是北冥之地千幻冰家的家传秘技“千幻之身”吗?
当年的登云一战,烈阳与炎龙血战冰家之众,冰影施展而出的幻身足有上百之数,那一战,炎龙被冰影肢解龙身,直至死亡,烈阳亦落得个遍体鳞伤险赴黄泉的下场,他又岂会不识冰家的“千幻之身”?
当然,烈阳知道,天翊等人却不知道。
这一刻,男子虚化而来的数十道身影,皆面向无忆,每一道身影的手中,都缠飞着两道寒元之链,每一双眸子,都透彻心寒。
男子开口,那数十道身影便作异口同声:“我来虚空战场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将我逼到如此地步的人。”
无忆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男子只有固婴实力,即便虚化而来的数十分身尽皆拥有相同实力,又能耐他何?
见得无忆一副轻蔑之态,男子演化而出的数十道身影,皆一副恼羞成怒模样,只听得一道厉喝响起:“找死!”
言罢,数十道寒元之链自无忆左右袭来,寒链密集,冷厉泼辣,须臾间便围锁到无忆身前。
无忆神色自若,佛皇棍撩拨成风,那尚才围袭而来的寒元之链,在佛皇棍的回击中,节节碎灭。
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