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无字战碑的碑身突地光芒大盛,碑光射于牛、斗之墟,四野迎着晨蔼与血雾,皆被金光笼罩,那慌乱逃逸的参战者,在一道奇异之力的阻隔下倾数碰壁而归。
道尽途殚下,无数参战者们神色呆滞,恐惧与绝望只作排山倒海袭来。
这一刻,他们是鱼,游弋于滚开锅里的鱼。
这一刻,他们是燕,筑巢于飘荡帐幕的燕。
鱼游沸鼎,燕巢飞幕,寥寥几字,却应景地贴切无比。
回首间,血雨飞雾,生死正苦,乱红飞花,断肠凄诉。
风澜城的城墙之上,各个学院的老师全都看呆了眼,他们塑泥木雕般地站在那里,只多著了两行珠泪。
他们睁睁地看着自院弟子与他院弟子生死厮杀,那一幕幕,血肉何止横飞?鲜血何止淋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遑论寸草有心,迎春以晖。
他们自呆愣中醒转,抗议声凝汇成悲悯音河,直冲九霄。
天若有眼,天见犹怜,地若有庇,地以护掩。
听得城头那悲愤齐鸣之声,东方龙翔眉宇一沉,厉喝声宛如惊雷响起:“都给我闭嘴!!”
声落,那本吵嚷不停的诸多老师,尽作痴愣,他们的心神无端颤栗,他们的灵魂宛若坠入玄寒冰窟。
东方龙翔的一声叱喝,本作吵闹的城头,顿陷入无声与沉寂。
史大彪徜徉于摇椅上,他提坛仰饮,润口醇香的杏花红,这一刻却变得烈味十足。
悲悯的叹息从他的口中传出:“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而后生!只是,这样真的对吗?”
他苦涩地摇了摇头,提悬在手的酒坛再不作停,有些事,他再怎么想也想不通,就如那坛中的酒可尽,可酒味却始终不散。
史大彪之言多少有些中的之意,那自无字战碑中激发而出的诡异之力,的确让无数参战者身陷绝境。
见此一幕,东方龙翔开口道:“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路,一是活路。死路是战死,活路是活着战到今晚子夜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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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龙翔的言语声清晰地映落到每一名参战者的心神中,他们若有所悟,内心的恐惧渐趋收敛,困兽犹斗,遑论于人?
一时间,那本惊骇地心胆俱裂的参战者们,个个都生出一双凶煞的瞳目,他们都很清楚,留给他们的路实际上只有一条,那便是战!
明白了眼下形势,参战者们再不痴愣,他们的神情变得肃杀而又绝厉,他们的心中燃烧起嗜血的疯狂。
厮杀呐喊声响彻天地,辽阔的平野,再次吹袭起腥风,浩荡的长空,再次飘洒起血雨。
一场残酷而又血腥的混战就此拉开,没人顾及他人的身份与实力,每个参战者的脸上都好似镌刻着一个醒目而又狰狞的大字――杀!!
于此之际,不断有新的参战者进入到无字战碑的金光笼罩内,当见得血染长空、四面杀伐的一幕后,他们惊恐万分,只是一朝入得杀戮内,唯有生死可从容,他们再想回头,已无可能。
也正是在这时,天翊一行人迈入到漫天金华中,当见得眼前一幕,千钰等人尽皆一愣,让他们震惊的是,适才他们身处物华天宝之外,哪里得见这般情景?
还不待天翊等人反应过来,左右已有无数身影袭杀而至,那一个个参战者狰色狞面,状若疯狂,携带而起的元力攻击,铺天盖地。
武忘动了,烈焰长刀倏出,那如卷席般的炽烈刀河掀起汹涛猛浪,直将前方袭杀而至的参战者吞噬一空。
只听得炸裂声“砰砰砰”的连绵不绝,只见得鲜血“噗噗噗”的喷涌四射。
见此一幕,无忆轻声一叹,他不喜杀戮,但看眼下这情形,似乎容不得理在。
千钰等人纷纷亮出各自兵刃,他们不是嗜杀成性之辈,但若有人杀上门来,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此时,武忘长刀一收,言道:“老大,有些不对劲啊?”
天翊神色自若,言道:“天才战尚未结束,杀戮尚未停歇,没什么不对劲。”
无忆一撩手中佛皇棍,问道:“老大,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一路碾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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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际,前方又有一波袭杀奔来,天翊看了看长空四野,但见人影与鲜血交映,那本耸入云霄的无字战碑,也在血雾的缭绕下变得模糊不清。
沉寂片刻,天翊言道:“以武止戈!”
无忆点了点头,朝着武忘抛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色,天翊既是言道出了“以武止戈”之语,其意也作不言而喻,若是真让武忘一路杀伐到无字战碑前,不知会新添多少刀下亡魂?
天翊有悲悯之心,然则那些袭杀而来之人,却无留情之意,凶猛浩荡的元力攻击,俨然一副要将众人置之死地的态势。
这一次,无忆率先动手了,一手横斜的佛皇棍,伴随着他的凌空而起,猛地就是一记横撩。
长棍烁动,惊起棍影叠空,那本杀气腾腾而来的参战者,直在翠绿映落中,成片倒飞。
一时间,痛嚎声与炸裂声并起,声声交融,震耳发聩。
那些参战者并未就此丧命,他们只是身受重伤,然而在这一片混战的天地下,身怀重伤,真的就能活下去吗?
无忆棍下,那些成片栽倒在地的参战者们尚未挺起身来,四周围的袭杀便已临身,刀枪剑戟,血光冲天。
武忘道:“小白脸,你不杀他们,别人难道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