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男子动了,长刀扶摇直上。
“咻!”
就在男子迎击而来之际,那虚晃在天翊身前的棍影突作归一之势,重重叠叠后,显现出一根光彩夺目的长棍来。
紧随着,天翊动了,长棍举过头顶,继而以摧枯拉朽之势劈落而下。
“披风之棍定乾坤!”
一时间,风云卷涌,一棍天来,携动的元力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势如洪涛。
顷刻间,那由五元之力加持的披风长棍便同男子的长刀撞击在了一起。
“砰!”
炸裂之声动天彻地,轰鸣浩荡,似狂雷咆哮。
遭受这般棍力的轰击,男子的身影直直朝着下空败退。
此时男子的体内,魔元似有紊乱之势,喉间被涩味缭绕,执拿长刀的一手更是不停地颤抖着,隐有脱落之势。
“噗嗤!”
男子这边落归,天翊却是一口鲜血喷吐出来,身子直直迎空撩退。
见状,板角青牛兀一长叹,人已朝着天翊飞去。
“小子,你没事吧?”
把持住天翊后,板角青牛担忧问道。
天翊平复稍许,道:“放心吧青牛前辈,我还死不了!”
说着,天翊便欲再次动身。
还不待天翊有所动作,板角青牛已一把拽住了天翊。
“小子,登云难登,我恐怕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板角青牛一脸凝沉地说道,转而将目光落定在已稳住身形的男子身上。
天翊顿了顿,他张了张口,却落得个欲言又止。
下一刻,天翊微微侧目,视线直直朝着登云峰巅望去。
那里,阴云密布,幽寒凛冽,悬于天幕的黑色漩涡,只一望眼,便给人以不寒而栗。
迟定半许,天翊缓缓开口道:“青牛前辈,这里就拜托你了!!”
言罢,天翊人已飞空而起。
此时,狂风吹袭,暴雨猛掠,天翊飞渡的身影,却无丝毫滞缓。
板角青牛看了看天翊那逝远的身影,神情之中,饱多思绪。
值此之际,板角青牛的身前突起一阵空间涟漪。
紧随着,男子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板角青牛皱了皱眉,看向男子道:“你怎么不去追他?”
男子笑了笑,若无其事道:“有你在,我追不上他。”
板角青牛冷地一哼,道:“看来你们魔修之士,也并非全都没有自知之明!”
男子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阁下这般说,莫不是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们不成?”
板角青牛道:“谈不上什么了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男子点了点头,状作沉思。
见状,板角青牛倏一沉眉,道:“你在想些什么?”
男子道:“我想的很多。”
说着,男子顿了顿,再道:“我在想,你为何敢放任他一人登峰而去?我还在想,等取了阁下性命后,我是否还追得上他?”
话至此处,男子的眉头更趋凝沉,好似很认真的在思虑着什么。
闻言,板角青牛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至极。
他本以为眼前这男子算一识时务的魔修,却不想后者骨子里的魔性与傲然,已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板角青牛皱了皱眉,道:“你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人吗?”
说着,板角青牛顿了顿,又道:“还有,你真以为你能取得了我性命吗?”
听得板角青牛这般脾性之言,男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我们试试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板角青牛冷哼一声,叱喝道:“哼!试试就试试,老牛莫不是还怕你不成?”
言罢,板角青牛人已飞冲了出去,持手的角器之上,顿有一叶青翠铺展开来。
男子见状,笑意依旧。
人动,刀出!
刀锋冷冽,风吹不熄,雨打不灭。
......
就在板角青牛与男子再战之余,天翊人已抵至一平台之上。
回望之下,青云路稳,天声迤逦,归袅丝梢,翠满登云。
哪里还可闻见,一分一毫的杀伐与爆裂?
天翊静默地伫立在这一望台之上,不知不觉,竟是有些出神起来。
这一处望台,又叫望月台,遥想当初,天翊等人也曾在这望月台上聆听风声,他们谈天吐地,静观皓月星辰。
一转眼,时光已逝,烟云已散,物换星移,望月台上已经布满了荒草。
它们不负春光,野蛮生长,不知凌乱了几多风雨?
天翊停驻在崖边,凝目瞭望,任凭清风贯掠,撩得他长发飘舞,衣襟猎猎。
此时,狂风已歇,暴雨已停。
天有星河转,地有翠延绵,旧时天气旧时地,旧时情怀却已不似——旧时情。
举首间,天接云涛,月华浮照,晓雾迷蒙,归鸿有声,残断云天。
就在天翊沉浸于旧时年轮的翻转中时,有一人影在风定落花后显现出来。
来人是一老者,他身着一袭单薄的衣衫,一头白发随意绾系,眼露深沉。
天翊背对着老者,他的目光直直凝视远方,心神却早已从追忆中醒转。
这一刻,霁天空阔,碧月风凉,愁云凝幕。
还不待老者开口以言,天翊已率先叹道:“败叶零乱空阶,斜月独照徘徊,风摇苍木,故人来。”
老者笑了笑,道:“我不是故人,我是梦三千,梦,是大梦的梦。”
天翊道:“可我还是觉得叫你空老,更为亲切。”
老者顿了顿,道:“空寂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