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儿听了皇后这番话这才留意了一眼那喂坐在桌子边糊了一脸泥浆的男子,然后她通过那位男子的身材还有衣着得出结论:感情这个被糊了一脸黑漆漆泥浆的大兄弟还真是自家老爹啊!
“父皇,你这是唱得哪一出戏啊?”
“你这妮子说得是什么话?你老爹我是那种会甩水袖上台唱戏的人?再说我脸上这也不是花旦小生武生丑角的妆容!”
“咳咳……那父皇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就是,不过我还真是好奇,你糊一脸泥浆是想干嘛?据我所知这绿豆泥浆面膜可是慕白应了我的要求专门为母后调制的,父皇你怎么也敷上了?”
“朝中近来事务繁多,我觉着劳心劳力,以至于皮肤也粗糙了不少,所以我向你母后借了一点儿面膜粉,看看这面膜粉能不能保养肌肤……”顾迟说着说着自己都不信了,他瞥了顾宝儿一眼,发现自家女儿果然眼神戏谑地瞧着他,当时就觉得老脸一红,还好脸上糊了泥浆,不然就要露馅了。
“这些话还是我当初和爹爹你说过的吧,爹爹倒是好记性,竟是一句不差地背下了。不过您老还是老实交代吧,你到底为什么要糊着一脸泥浆等我进坤宁宫……
还有一件事,泥浆敷在脸上一刻钟就该洗了哦,一刻钟时间到了要是还不把泥浆给洗掉,那么父皇你脸上的泥浆就会变成干硬的泥巴!”
“苏晟,我们敷了多久了?”顾迟哪留言过敷面膜的时间要求,他光顾着不让顾宝儿瞧见自己和苏晟的黑眼圈了,这会儿听得顾宝儿说泥浆面膜过了一刻钟不洗干净就会变成干硬的泥巴,当时他就急了,一个眼刀子就投向苏晟。
苏晟和帝尊不一样,他是记着敷面膜的时间的,所以听得帝尊发问,他便顶着一脸泥浆笑道:“陛下磨机,还有三百息才到一刻钟呢,到了一刻钟我们再去盥洗也不迟。”
“算你有心,一刻钟到了记得提醒朕。”
苏晟笑着应了。
眼瞧着苏晟应下了,顾迟便又回头开始和顾宝儿叙话:“你这几个月都碰上了什么事儿,怎的也不往京都里头传点儿消息,竟是一点口风都不露!
你个死丫头就不知道我和你娘挂念着你么,出门在外,连一封家书都不让手下人给传回来!”
“是哦,家书……”顾宝儿傻了,她光知道古代交通不利,却忘了古代还能飞鸽传书!
这就很是尴尬……
太女殿下眨巴眨巴眼,望了一眼糊着一脸泥浆的父皇陛下,又瞧了一眼对镜梳妆的母后大人,认真地思考一件事:如果她说自己忘了还能飞鸽传书这件事儿,会不会被爹娘联合双打?
左思右想,太女殿下最后还是没胆子说出口这个丢人的原因,她果断选择让自家亲舅舅叶寒背锅!
“我本想着到了边疆再给爹娘传信的,谁料到……”顾宝儿开了个头就没往下说了,她相信自家拥有大型情报组织的父皇母后都能听懂。
不出顾宝儿所料,她这么一说,帝尊和皇后娘娘也顾不上顾宝儿没给他们写家书这回事儿了,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到叶寒身上去了。
“你皇舅那人自小性子就犟,这事儿的确也怪不得你,他若是不想让你传消息回来,你就是再怎么费心思琢磨也是没用的。”皇后娘娘神情带了几丝哀怨,显然是想起了当年旧事。
自打顾宝儿去南诏走了个来回,她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是瞒不住顾宝儿了,是以这会儿开口也不再遮遮掩掩。
“皇舅性子的确是犟了些,但是他对我的确是好的没话说。我在那边的那些日子,多亏了他的照顾了。只可惜……”
顾迟明白顾宝儿没说出口的话,那句话很简单粗暴:只可惜她的嫡亲皇舅南诏大祭司叶寒脑子进了水,一心想要逆了伦常!
他叹了口气开口安抚顾宝儿:“好了,别说这些个糟心事儿了,既然你回来了那就沉下心来把该学的东西好好学一学,毕竟再过一两个月就是开恩科的时候了,到时你也得出面帮着阅卷,肚子里没点儿干货可镇不住翰林院那群老学究。”
顾宝儿笑着应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
要知道苏易之为了她可以回到东墨,付出了自己的自由……
一想到苏易之在南诏要被叶寒威逼着学习各种为君该学习的知识,顾宝儿就觉得,她很感激原主女帝陛下,有了她的神识传承,她在学这些东西的时候能省下多少力气!
父女俩叙话的功夫,御膳房的宫人把今儿个的午膳给送上来了。
顾宝儿闻得一阵带着几许辛辣气息的扑鼻鲜香,不由回头一看,一眼就望见了那装在青瓷大汤盆里头的水煮活鱼!只见那鱼片莹白如玉,形如半月,与那色泽红润的汤汁相映成趣。
顾宝儿瞧了一眼就觉得,自己不久前吃的那几块糕点已经被消化干净了,她又饿了。
顾迟瞧顾宝儿那神色哪还有不清楚的,不禁失笑:“得了,瞧你那馋样,我和你娘亲还能饿着你不成?等会儿就开饭,这水煮鱼的做法还是你那儿传进宫里头来的,这个天气尝着最是暖身子又下饭,你等会儿可别只吃了几筷子就撂下了,那样的话,我和你娘亲定是不依的。”
“为什么等会儿才开饭?爹,这水煮鱼就要趁热才好吃……”
“因为你爹我要去洗把脸,还因为你娘亲还有几枚簪子要戴……”
顾迟无奈一笑,起身离去,徒留肚子饿得不